她想想又將眼睛湊到門縫兒邊上,卻看見段莫離已經朝這邊走來了。她嚇得立刻要站起來退回床上去,卻沒想到蹲了不一會兒,腿已經麻了。她想站卻沒有站起來,全身地重心向後移,她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兩隻腳後跟上。偏偏她的腳後跟又受了傷正腫著,這一壓,頓時一股鑽心的痛瞬間從腳後跟順著雙腿,竄過脊樑,直達她的腦中,她頓時疼地差點向後仰去。為了保持平衡,她下意識地往前傾,想要藉助門板讓自己搖擺的身體定下來,卻不想又忘記了那門板先前被她撥開一條縫兒,此時不是固定的。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葉新月撲開了門,並且華麗麗地撲倒在地了……
那恰好正對著這房門坐的女子嚇得一呆,大概沒有想到,會有個自己不認識的女子忽然從段莫離的房間裡以這麼大動靜的方式出場。
而反觀段莫離,卻嘴角微揚,顯然是極力忍住笑意。
原來他早就發現自己在房間裡面偷窺了,卻也不點破,簡直是故意為了看她出洋相似的。
笑你個死人頭!葉新月狠狠地瞪了段莫離,隨即七手八腳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睜著好似小鹿斑比一般純潔無辜的大眼睛,看向那還處於驚愕之中的年輕女子:“你好。”
那女子這才從驚訝中脫離出來,忙站了起來,有些侷促地道:“姑娘,你好。”
葉新月只覺得自己今天一點也不好,暈倒一次不算,還摔倒N次。她摸了摸自己隱隱作痛的手肘,明顯感覺到肘部的面板全部磨破了,火辣辣地疼。
看到段莫離停下腳步看著自己摔跤,看著自己爬起來,此刻終於向自己走過來了,葉新月本來還以為他良心發現,給自己看看傷勢的。誰知段莫離走到她身邊,雖然停下來了,但是口中只是吐出兩個字:“借過。”
葉新月下意識地移開,下一秒才反應過來,段莫離完全視她為障礙物!沒等她找他算賬,他已經走到屋子裡去了。
葉新月感覺那年輕女子正悄悄地觀察自己,不由回頭朝她笑了笑。她才不想當別人的假想敵,她一邊友善地朝那女子微笑,一邊在心裡把除了臉蛋和身高,沒有一點當情人潛質的段莫離鄙視了一百零八遍啊一百零八遍。
誰知,她一笑,那女子的表情反而像是受了驚嚇似的:“你的頭髮……”她手指指著葉新月的頭髮問道。
葉新月滿頭黑線,她的髮型不就是現代感強了點嘛,好吧,是強了一些,至於讓她受到如此大的驚嚇嗎?
“我是來自精心庵的,尚未完全出家。”葉新月懶得多解釋,就這麼模稜兩可地回答道。她可沒有說自己是要出家,只是這樣說,也讓那女子省了份兒心。不然她要是以為自己和段莫離有什麼關係,那還不如讓她再去靜心庵撞次牆。
而且,尼姑是光頭,普通女子是長髮,自己這是不長不短的髮型。那為什麼大家在聽到她說來自靜心庵之後,就不約而同地不再覺得她的髮型十分奇怪?葉新月一點也想不通。難道文商國的尼姑在正式出家前,有個過渡期?而且在這個過渡期裡還有個過渡髮型——BOBO頭?
那女子眼中的驚疑果然少了很多。葉新月的嘴角有些抽搐,難道在她的頭髮長成那麼長之前,她必須向每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這樣解釋嗎?
如果真的得要這樣,葉新月覺得自己要是回了現代肯定要留下一個心理陰影,那就是見到BOBO頭就會覺得人家跟佛門頗有淵源。
說話間,段莫離已經拿著一件摺疊整齊的紅衣從裡面走了出來。
葉新月眼尖地發現,咦,那不是她第一次見到段莫離時,他穿的那衣服嗎?他打算把這衣服送給旁邊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嗎?文商國是拿衣服做定情信物的嗎?那要是在大街上一見鍾情的兩人,為了交換定情信物豈不是要一起裸奔?
但見段莫離走到那女子面前,微微笑了一下,只見他一對長眉飛入雲鬢,一雙丹鳳眼微微眯著,笑意好似是春日被暖陽融化的雪,清澈而寧靜。雖然男生女相,可是卻不見他有絲毫豔麗之氣,倒是英氣逼人。而笑容只是簡簡單單地一閃而過,那女子卻不由呆了一呆,葉新月也跟著有些看得發怔——乖乖,這簡直是個妖孽嘛。
“周姑娘的心意段某心領了,這紅衣應該給更加適合它,更加配得上它的人穿。”段莫離的話也在同時一字不拉地落入了在場的兩人耳中。
葉新月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那位“周姑娘”的臉,後者果然立刻顯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來。雖然不曉得一切跟這紅衣服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