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沒有墓碑沒有墳頭的墓時,眼神裡卻有一絲綿長而隱約的火苗,火苗出現時便只是微弱的小火花,隨後便又在一片沉寂之中很快熄滅。
錦兒根據段莫離地要求在母親的墳前上了一炷香。段莫離問他,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母親說,他只是搖了搖頭。
“錦兒,你真的對孃親無法可說嗎?你可要想清楚啊,以後你大概是回不來這裡的了。”她立刻勸他,怕他日後懊悔。
錦兒只是輕輕搖:“沒有。”說完,他又微微側頭瞥了一眼那棵青翠欲滴的柏樹,“這樹真綠。”他忽然說了這麼不相干的一句話。
葉新月一愣,隨即笑了笑:“錦兒,你知道嗎,其實綠色是代表生命力的一種顏色。”
段錦似乎是聽到一件讓他很開心的事情,他不由微微一笑:“是嗎?”說罷更加仔細地打量著那棵柏樹。
“嗯。”葉新月重重地點頭肯定。
段錦沒有對著孃親的墳墓說多少話,葉新月倒是嘰裡呱啦說了一堆,多得讓段莫離簡直要後悔帶她來這裡地決定了。
其實,葉新月地話總結概括起來就是,希望齊雲舞放心,她會好好照顧段錦,好好教他為人處事;同時,她也會好好照顧她家小叔子(說到這段時,段莫離很明顯地冷哼了一聲。隨後扭過頭去,不看向她);並且,她還會努力改變兩人多年來冷淡的相處模式……
等她終於嗦完一堆話,段莫離早就不耐煩了。
“喂,你說夠沒有,不要打擾她。”
“好了好了。你這朵小茉莉啊,就是脾氣急躁嘴巴毒,你看看你本來還是心地挺善良地一有為青年,幹嘛非要裝出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再說你長得這麼漂亮,就算裝得很兇,你能唬得住誰啊,你……”葉新月一邊從地上站起來,一邊依舊嘴巴不停地在說著。
段莫離聽得一雙入鬢的長眉幾乎要擰成一團:“你還說,走啦!”
“我們要走了。”他目光深沉地看向齊雲舞地墓。語氣鄭重地說道。
“快走!”他說完一轉頭,又兇巴巴地對著葉新月說道。
葉新月聳聳肩,不再出聲。只是任由他拉著自己往回走。也就會面上兇人,根本就是一隻紙老虎,她衝著段莫離的背影做鬼臉。然後,一看自己身邊,錦兒竟然沒有跟過來。她立刻回頭叫他:“錦兒,走了。”
“嗯,來了。”段錦扶了扶那墓前微微歪向一邊的一支香,然後從柏樹上折下一段樹枝藏於袖中,這才留戀地看了一眼那墓。轉身離開了。
她留意到錦兒這樣一個小動作,忽然有些心酸。同時在心裡誓,以後要對錦兒更加好些。
回到家中,她問段錦要剛剛他折下的那段樹枝。
段錦先是驚訝於她竟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動作,隨後還是聽話地將那樹枝拿了出來。
葉新月以她拙劣無比的女紅手藝,為段錦做了一個像錦囊一樣地東西,她輕輕將那柏樹枝彎折後放進錦囊裡。雖然被段莫離無情地嘲笑,說這錦囊簡直像個破布口袋,但是她白了他一眼。隨即快樂地跑去找錦兒,獻寶一般地將錦囊掛在了錦兒的脖子上。
“喜歡嗎?”她笑眯眯地問錦兒。
“喜歡。”段錦點點頭。
“柏樹枝代表錦兒你的孃親,錦囊代表姑姑我,也就是說,錦兒的孃親和姑姑一起保佑你。”葉新月將這個錦囊的含義告訴錦兒。其實她是不忍心再見到他那樣單薄伶仃的背影。
“保佑我什麼?”段錦一雙猶如黑色琉璃般的雙眸看向葉新月,眼睛裡透露出疑問。
“保佑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長命百歲啊。”葉新月想也不想地就回答道。
“那我把這個錦囊送給姑姑。”段錦想也不想地就要頸上的錦囊拿下來。
“你幹什麼啊?”葉新月立刻制止他。
“這個錦囊保佑姑姑也平平安安,長命百歲。我就會開開心心。”段錦認真地說。也許是因為太害怕會失去姑姑。這本該放在心裡想一想的話,竟然被他說了出來。
葉新月愣了一秒。忽然感慨於這孩子為別人許願地慷慨。她揉了揉他柔軟的頂:“這個錦囊是給錦兒做的,而且裡面還有代表錦兒孃親地柏樹枝,姑姑戴著不合適,改天姑姑再自己做一個。”
“真的?”段錦的眼神裡,有著全然的信任和毫不修飾的天真。即便他滿面寒霜,他依舊是一個對親人毫不設防的孩子。
“真的。”葉新月記得自己當初是這樣肯定地回答的。
只是,此刻,腦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