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不想被他殺死,但是她地話也有道理。
葉新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不是蘭蔻,蘭蔻已經死了。”見到莫遙似乎不為所動的樣子,葉新月心知他以為自己說地是心境變了,不由加了一句:“蘭蔻是真的死了,不然,你以為她能知道那些藥方嗎?”
說起葉新月口中那一個個叫妙手華佗都嘖嘖稱奇地藥方,莫遙眉尖不由一凜:“你是誰?”他臉上殺氣一閃,既然眼前的女子不是真正的蘭蔻,殺了她也無所謂。
葉新月此時心裡的緊張反而褪去不少。也許是明白莫遙暫時不會殺她,也許是因為終於對著這個時空的某個人說出這麼一句“蘭蔻已經死了”是她一直的心願,她只是鎮定地看著莫遙:“你看到的人,是蘭蔻,但是她的魂魄已經走了。”
莫遙嗤笑一聲:“即便你易容並且將蘭蔻的樣子學了個十足十,我也不會相信你此時的鬼話。”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蘭蔻,我不想再與你有一絲一點的瓜葛。”葉新月語氣平淡地說道,“你不必擔心我會再對你糾纏不清。”
看著這張昔日總是滿眼熱切地追逐自己身影的臉,此時說出的話這般絕情,莫遙有種別樣的滋味。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話,至少,在莫遠的眼裡,我是蘭蔻,你若是傷害我,就等於是傷害蘭蔻。”葉新月嘴角輕揚,慢條斯理地說道,“而你一旦傷害蘭蔻,莫遠定然不會原諒你。”
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她慢慢地走回房間。其實早就站得雙腳麻了,其實早就懂得膝蓋僵硬,但是她必須走得從容,她必須走得鎮定,只有這樣,才能震住莫遙,只有這樣,一直以來她被動的局面才能得到改變。
這一趟水已經被攪得很渾了,不如由她來讓水更加渾濁一些。
莫遙相不相信她的話,她其實無所謂,反正,有莫遠牽制著,莫遙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對她下殺手的。
但是,混亂可以生出變數,變數可以生出無限生機。
只是,她的心裡,忽地生出對莫遠的愧疚來。莫遙若是一直在莫遠身邊,萬事被矇在鼓裡的莫遠豈不是很可憐?
她的腳步沒有停,筆直地走回自己房間,雪花已經落滿她的頭髮,她的神情忽然有些疲倦。
莫遙站在雪地裡,似是在回味葉新月的話,片刻後,也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而在雪地不遠處的廊柱後面,站著一個一向笑容溫柔的男子。他的眼中有些許疑惑,還有不少擔憂。似乎是思索了片刻,他抬腳走向葉新月的房間。
聽到有人敲門,本來打算上床歇息的葉新月去開門。
“莫遠,怎麼是你?”葉新月有些驚訝。
站在門外的,正是莫遠,他乾淨的臉龐上滿是淡淡的笑容,彷彿之前他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一般,笑容一如一樹潔白的雪花。
“我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怕你有什麼不妥,過來看看。”他站在門外,並不曾進門。
“呵呵,我馬上就睡了。”葉新月不太敢看莫遠的眼睛,心裡對這個關心她的男子無比歉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其實是利用了他的。
“那你早些歇息。”莫遠輕輕說了一句,道了句“晚安”,便也回房了。
明明便是他認識的那個蘭蔻,他決計是不會將她認錯的。
為什麼剛剛大哥與她的談話,他一點也聽不明白?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會疼的夢
姑姑確實是有心事的。
段錦站在葉新月的床前,看著即便在睡夢之中,她眉心依舊暈染開來的那點點愁,忽然很想伸出手去撫平她微皺的眉頭。
自從之前莫名昏迷醒來之後,她一直便是鬱郁不歡的,雖然她照樣愛笑,可是那笑卻好像一張貼臉的面具,只是一種願望的表達,不曾發自內心。
他修長的五指輕輕撫上她的眉眼,有些心疼地看著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你若是有心事,為什麼不能跟我說呢?
俊秀的少年想起了她在另一個也與自已一般姓氏的男子懷裡哭泣的樣子。這也是這幾天他刻意避開姑姑的理由。他不是生氣,他怎麼會生氣,他只是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他不喜歡姑姑有心事卻不肯對他說,但是,他又何時勉強過她什麼事情?她若不願意跟他說一些事情,便由著她吧,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已經夠叫他心疼的了。但是,他卻不能直視她醒來時的樣子,那麼心不在焉的笑容,看得他心裡落落的疼,生怕自己會忽然很想擁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