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人走上這長廊來。
這人定然不是姑姑,他熟悉姑姑的腳步聲。姑姑身體有恙。且不會武功,這樣輕盈的步伐定然不是她地。可是。卻也不是段莫離的。段莫離不可能留下姑姑自己一個人回來。
他猜得不錯,葉新月現在和段莫離還剛剛到達裡面住著乞丐們地小巷門口。
此時,莫遙已經回到了客棧,他是越過後院的圍牆進入後院,然後再進入住宿的那座樓的,因此並不知道前堂生的事情。
他走進二樓他們所在樓層的長廊,經過葉新月房間地時候,他的腳步頓了頓,隨即推開了葉新月房間的房門。
房間裡一片漆黑。他站在門前,看向床鋪位置,隱約見到一個人蓋著被子躺在那裡,呼吸均勻。
他走了過去,*近床邊。
呵呵,這是名副其實的矇頭大睡嗎?他見到一個被子將人從頭到腳裹得嚴實的人。他將手輕輕地放在了棉被上,約莫是被中人頸部的位置。然後,手指輕點,點住被中人的睡穴,然後猶如上次,他剛剛趕到找到葉新月地村子,半夜扼住她地咽喉,手掌不曾用力,但是內力卻已經灌注入掌中。
今天,手下的回報讓他很想殺了這個女人一走了之。她到底是怎麼做到把自己失蹤那段時間地行蹤全部隱藏起來的?那一段時間就好像成了一片空白似地。
紀事冊的事情不僅沒有一點頭緒,反倒更顯撲朔迷離。
當然,莫遙就是莫遙,除了面對弟弟遠兒時有需要拼命才能壓抑住的感情,和內心熾熱,無法冷靜。其餘時間,其餘事情,他卻總是理智大於情感。
所以,他很快鬆開了手掌,靜靜地在葉新月的窗前站了一會兒,沒有解開對方的睡穴,他轉身離開了。
聽見門合上的聲音,過了有半刻鐘,本該被點了睡穴的人,卻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
段錦拿下蓋在身上的被子,冷冷地看向緊閉的門。
他的眼中射出一絲寒光。
原來,他一直錯看了莫遙,他不是真正會關心姑姑的人,不是真正會對姑姑好的人,不是真正會保護姑姑的人。
相反,他會給姑姑帶來危險。
剛剛,段錦一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立刻轉身躺到姑姑的床上,順便用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實。
他只是想看看,是誰半夜未經姑姑允許,便潛入姑姑的房間。不管怎麼樣,這樣的人對姑姑都是不利的。尤其。姑姑忘記了過去地事情,也許會有一些過去與她有過節的人來找她。
當莫遙*近床鋪的時候,雖然他用被子將自己的整個人都蓋住,但是他還是聞出了莫遙身上的味道。
不是香氣,只是一種氣息,莫遙身上獨特的氣息,讓段錦立刻認出他來。
他的心裡本來立刻生出些許微酸來。
為了什麼?
為了半夜這個叫莫遙的男子可以隨意進入姑姑的房間嗎?或許吧。
又或許,其實他真正在意的是這個行為背後所表示地那種親密的關心。
這時,他感到了一雙手覆在了被子上面。
本來,他以為這會是一個很親密的舉動。但是事實上,卻不是。
令他感到意外地是,莫遙竟然想點姑姑的睡穴。幸好。此時躺在被子下地是他。顯然,莫遙將與姑姑體型大小差不多的他誤認為是姑姑。
更幸運的是。為了防止進入房間的人是什麼歹人,他蓋在被子下的身軀與床鋪枕頭所放位置正好相反。應該是頭部的地方其實是他地腳。
所以,莫遙沒有點中他的睡穴,但是他也沒有立刻現身。
現在,莫遙的真實面目已經暴露在他面前,對方在明。他在暗。他自知現在並非莫遙的對手,此時貿然與他爭鬥自己肯定會吃虧。想得更加糟糕一些,若是他此時喪命,那莫遙的真實嘴臉姑姑無從得知,那樣她更是危險。
這樣的人竟然會是姑姑的未婚夫。說不定,當初逼得姑姑寧可出家,寧可尋死地人。正是他。
段錦在心中暗忖。他需要躲過此時,不讓莫遙察覺。這樣日後他才可以處處提防他對姑姑不利。總有一天,他會變得強大起來。那時候再與莫遙對決,勝算會高。之前地等待是必須的。而且,莫遙找到了妙手華佗。不管莫遙出於什麼目地,至少妙手華佗是姑姑最後的希望。在姑姑康復之前,殺了莫遙對姑姑也沒有太多好處。
瞬間,段錦地腦中瞬息萬念。
所以,他只是繼續不動聲色地躺在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