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門外,聽見碗碎了的聲音而本想進來看一看的段錦,將門開啟了一半,怔怔地看著門內的場景,原本擔憂葉新月出了什麼事情的表情還在臉上,下一秒卻經由落寞而最終變為面無表情。
房裡的兩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至少葉新月是沒有注意到的。
他怔然地看著他們片刻,隨後輕輕地關上了門。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羈絆即傷感
笑笑被葬在離客站不遠處的郊外。客棧怕晦氣,不管段莫離出多少錢,都不讓他把笑笑的屍體帶進客棧裡。段莫離又不能讓她暴屍荒野,所以便先將她埋了。
“我本來擔心是她給你下毒。”段莫離和葉新月站在一個小小的土墳前。“要是你不醒過來的話,我會把再把她挖出來。”
葉新月剛想戲謔一句“至於嘛”抬眼卻見到那容顏絕色的男子說得一臉嚴肅。葉新月不由想起錦兒每次揮劍對敵時一臉肅殺的樣子,不由在心裡默唸,段家人都是有氣場的。
人生真是充滿著戲劇性,明明生前是能顛倒眾生的絕色,死後卻這樣淒涼孤單地躺在異鄉的地下,連一塊墓碑都沒有。葉新月隨口說道:“我沒中毒。”
段莫離輕輕揚了揚眉:“你倒是清楚得很。”他總覺得,醒來的葉新月好像變了一個人,沒那麼愛笑了。
葉新月輕輕蹲了下來,也許是因為身體虛弱,她不由有些頭暈,身體輕輕一晃,隨即已經被段莫離扶住:“是不是頭疼?”
“不是。”葉新月朝他笑了笑,然後歪了歪頭,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蹦出一句:“我怎麼覺得你現在好像變得溫柔不少。”
段莫離臉上不由一燙,乾咳一聲掩飾著道:“我對你一向不錯,是你整天逮著個理由就要跟我吵架好不好!”笨女人,沒事說什麼溫柔不溫柔做什麼。
葉新月一愣,隨即竟然認同地點了點頭:“你說得也對。”
也對?段莫離一臉緊張地看著她:“葉新月,你確定你頭不疼,身體也沒哪兒不舒服?”他沒聽錯吧,一向得理不饒人的葉新月居然不反駁他的話。
葉新月白了他一眼,看向笑笑的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段莫離見她這樣安靜。心裡倒很不適應。
“其實。看到那張錫箔紙地時候。我忽然想起來齊雲舞給我講地一個故事。”他索性坐在了地上。葉新月被他“順便”地一拉。也被迫很愛好大自然地坐了下來。不過。美人無論做什麼都是優雅尊貴。而葉新月只覺得自己坐下來地姿勢很像土很“地味”。
“什麼故事?”葉新月知道他不會是一時興起。也許跟笑笑有關。
“大哥在江湖上可謂是一夜成名。”段莫離說起段桑。語氣裡滿是敬重與懷念。“有一次。他經過一處荒郊。聽到有一個女子在輕輕啜泣。原來是因為她地家人全都死了。可是她求遍了所有地親朋好友。卻沒有人願意幫助她埋葬家人。你知道這些人如此冷漠地原因嗎?”
段莫離說著看向葉新月。她搖了搖頭。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不知道。”
“因為大家都等著她她賣身。”段莫離回答。
葉新月若有所悟地看向笑笑地墳墓:“因為她長得太美了。”
段莫離點了點頭:“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這個世上從來不缺乏落井下石的人。”他說這話的語氣多少也有些自身經歷的感慨,“我大哥路經那裡的時候,她正一邊哭著一邊自己在為家人挖墓坑。不過,一個弱女子,能夠有多少力氣呢?而那會兒,她的那些所謂的親人們,正站在不遠處等她去求他們。”
葉新月不禁皺了皺眉。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段莫離忽然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引以為豪地笑容:“你知道嗎,大哥當時就決定幫這個女子。大哥的劍雖然常常用來殺人。但是也可以用來幫人。”
葉新月猜到了什麼似地,問:“他拿劍去挖坑?”
段莫離彎起唇角。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是啊。”
看來段桑不是個那種有很嚴重江湖怪癖,葉新月想著。畢竟誰動他的劍他就動誰的命把劍看得比自己兒子還重要的人那是大有人在啊。
“不過,故事接下來呢?”她不明白這能說明笑笑和段桑地什麼關係,現在看來段桑明明是她的恩人嘛,那她為什麼要追殺他呢?
“難道你哥要求她無以為報的話不如以身相許?”她眨巴著眼睛看向一旁的段莫離。
段莫離氣得用手指去敲她的腦袋:“我哥才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