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娘娘跟前這三年,卻一直覺得太后娘娘是個聰明的。
別的事兒暫且不提,就說這事兒,太后娘娘定是怕這嬤嬤之中叫她安插了眼線,要知道,這幾個嬤嬤雖是教導皇上房中之事的,可這些嬤嬤們向來見得多,懂得也多,門道更多,到時候想要哪個主子有身孕,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太后娘娘笑的和煦,看向皇后娘娘的目光之中也是一片慈愛,“你啊,年紀還是太小了些,想當初你進宮的時候才十四歲,如今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卻得打點六宮事宜,若哀家不幫幫你,實在還是看不過去。”
說著,太后娘娘撥弄著案几上的茶蠱,淡淡道:“關於侍寢的人選,你那兒可有人選?”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道:“臣妾自然都備好了。”
喜姑姑忙懷中揣著的小冊子呈到了太后娘娘跟前,恭恭敬敬道:“太后娘娘您且看。”
太后娘娘接過那小冊子,一目掃了下來,眉頭卻是微微蹙了蹙,“這侍寢的人選裡頭怎麼沒有云貴妃?還有,怎麼也不見熙妃?”
她是急著抱小皇孫的,更是先前與皇后娘娘說好了的,先選出幾個合適的妃嬪來,日日將那進補的湯藥喝著,以便到時候能夠一舉有孕。
皇后娘娘心裡頭明白,熙妃那性子,不僅得她的喜歡,也得太后娘娘的喜歡,若不叫熙妃侍寢,太后娘娘那兒怕就說不過去,好在她早有準備,“太后娘娘忘了雲貴妃先前被人下了明覺香的毒,如今正日日喝著藥了,這藥怕還得再喝上幾個月了,哪裡能夠侍奉皇上?”
說著,她更是莞爾一笑,佯裝成沒事兒人似的,“至於熙妃,原本她的名字是在這小冊子上的,只是好巧不巧,前幾日熙妃卻是染上了風寒,太后娘娘您也是知道的,這風寒說嚴重雖算不得嚴重,但從古至今,叫人丟了性命也不是沒有的事,臣妾想的是等熙妃徹底養好了身子,再去侍奉皇上也不遲。”
太后娘娘點了點頭,命蘇姑姑將小冊子收了起來,含笑道:“還是你想的妥帖,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哀家也就放心了,至於那些個嬤嬤,哀家這兒在看一看,到時候再給你個準話。”
這些年,皇后娘娘做的那些事她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鬧的太過,她壓根就不會出手的,雲貴妃不能侍寢,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熙妃那兒,看樣子又有什麼貓膩了。
這薑還是老的辣,不過是短短几句話就能看出不對勁來了。
皇后娘娘又陪著太后娘娘說了幾句話,便藉口不叨擾太后娘娘的休息,下去了。
可誰知道皇后娘娘剛一出門,就有小宮女湊了過來,在喜姑姑耳畔說了幾句話,喜姑姑面色一喜,輕聲道:“娘娘,時候到了。”
皇后娘娘噗嗤一笑,道:“當真是老天爺都在幫助本宮了,咱們走罷!”
話畢,一行人更是直直朝著御花園趕去。
果不其然,這會子的顧初雲正帶著玉螢與南景在花園裡賞花,其實這些日子顧初雲已經是極其謹慎了,平日裡沒事兒的時候總是窩在延禧宮看看書作作畫。
可她想著如今春意盎然,玉螢又病著,帶著玉螢出來多走走,對玉螢的身子骨也有好處。
但誰都沒想到,她會在這兒碰見皇后娘娘,可既然已經碰上了,哪裡還有躲開的道理?
顧初雲只含笑上前行禮,道:“臣妾見過皇后娘娘,娘娘也在這兒賞花了?”
皇后娘娘點了點頭,笑道:“剛好去坤寧宮給太后娘娘請安,覺得這天色正好,閒來無事,所以就出來走走,誰知道卻碰到雲貴妃了,雲貴妃這是打算去哪兒了?”
顧初雲哪裡知道前頭有陰謀在等著自己了,想著皇后娘娘向來事多,這花園西面的池塘距坤寧宮路途最遠,想必皇后娘娘是不樂意去的,“臣妾聽聞池塘裡新放進去了好些錦鯉,有些品種稀罕得很,所以如今打算去瞧瞧了。”
“正好,本宮也想著是去池塘那兒瞧瞧那些新進貢的錦鯉,既然順路,不如就一起罷!”皇后娘娘笑的和煦。
見皇后娘娘都這樣說了,顧初雲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慢慢跟在皇后娘娘身後,一路朝著池塘邊走去。
可不過是剛走到了瑞祥宮門口,就忽然從裡面衝出來個慌亂不已的小宮女,手裡端著盛滿了水的銅盆,看著皇后娘娘和顧初雲,一下子不知道該請安還是該放下銅盆。
只見那小宮女慌亂上前,一下子竟沒有邁過門檻,一個踉蹌,竟將滿盆子的水潑到了皇后娘娘身上了。
如今正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