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執記得她喜歡吃海蝦,每年上貢的那些,全都讓她扣下來,一國的太后,也會有孩子氣的時候,她也不怕落人話柄。“儘管吃,冰窖裡有的是。”
“嗯!”滿地跪得都是人,米洛吃完一支之後,擦擦嘴,這一擦,直接就把油全擦到了臉頰上,霍執嘴角微翹,抬起袖子,給她擦了擦,米洛見狀,不好意思的拽了一點蝦肉,沾了點佐料,遞到他嘴邊,說:“你也吃一口吧,就一口哦。”
霍執淺笑出聲,低下頭,咬住了她的手指頭,舌頭輕掃而過,米洛忽然覺得全身癢癢的,一陣發麻,再抬頭,霍執輕輕的嚼著蝦肉,直直的盯著她的眸子說:“好吃。”
“我跟你說,我真的不能吃,這麼多好吃的,你為什麼要吃我呢?我一點也不好吃。”
“你怎麼知道我要吃你?”
“看你眼神就知道啦,紀空弦常用這種眼神看我的,他告訴我,當有男子這樣看我時,就說明他心存不軌。”
“紀空弦是你什麼人?”霍執吐掉了蝦肉,安樂國使節來訪,他只是暫時軟禁了紀空弦,事情也差不多弄清楚了,現下,倒不知該如何處置紀空弦了。
“紀空弦說,我是他的妻。我們拜過堂。”
“告訴我他”霍執還是沒有問出口,他相信紀空弦這四年來並沒有虧待她,現在的米洛,單純快樂,是個不折不扣的孩子。他輕輕的擁她入懷,說:“明兒我們去休寧行宮,我帶你划船去。”小仁子揮退了不少人,聽到大王不再自稱是孤,他額頭冒出了一層熱汗,難道真如宛妃娘娘所說,太后的再次出現,是大禍臨頭,不是福?
“划船?”米洛點點頭,雖然覺得這個人很無賴,而且很霸道不講理,不過他是王,抬起頭,她問:“我真的是你的妃子嗎?”
“當然不是。你是我此生的摯愛,永生永世,霍執只愛你一個人。”聲音低低的,彷彿是個不能說破的秘密,從五色果樹上飄下來幾片落葉,米洛出神的盯著霍執的眸子,想了一會兒說:“你帶我去找執好不好?紀空弦不准我見他,他在封邑,他娶了別人,他不要我了”
“你說找誰?”霍執只知道,現在的米洛,離自己有十萬八千里,從睡覺的時候就能清楚的看見,他們以前是抵足而眠,面對面的入睡?現在呢?每天醒過來,他只會看到她的背。
“執,執!”米洛轉過身,說:“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對我很好”
霍執不禁捂住嘴巴,這樣子說話的米洛,和他們年少的時光重疊到一起,他無法發出一點聲音,過了一會兒問:“你很想念他?”
米洛重重的點頭,掰開手指算了一下,說:“兩年前,他寄過來好多東西,二丫說紀空弦把它們都扔進了涿水。後來,他就再也沒有寄過東西給我。上上個月,紀空弦說,他的夫人懷孕了,就是有寶寶了。他不要我了”
“唔嗯”霍執的眼淚還是顫抖得流了下來,他不敢抱米洛,站在原地,笑著的眸子裡滿是淚花,他知道她把嶽出雲當做是他。
他知道,她還記掛著他。
“你為什麼哭?”
“因為我很高興。”
“你真是怪人。”
“對,我是怪人。曾米洛,我真的好愛你。”
米洛輕輕笑起來,說:“紀空弦也說過哦,你不要學他講話。而且他還告訴我,男子這麼說,都是因為居心不良。”
沒有反駁,霍執擦乾眼淚,說:“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對你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他將米洛油乎乎的手放在胸前,弄髒了袍子上的一個精神奕奕的龍頭。
靜靜凝望的兩人,沒有注意站在遠處的宛妃,她滿臉的冰冷,眉間透著一股恨意。
十六 鳳蓮病重
一晃眼,曾鳳蓮在病床上已經躺了兩月有餘,前些日子還能吃下點湯水,近些天,已經咽不下稀薄的米粥,她長時間的呆呆望著門口,氣息奄奄的和丫鬟菊豆說話。
“菊豆,她還會不會回來?你說我若是到了陰曹地府找不到她,該怎麼辦?”曾鳳蓮半閉眼睛,盯著門口那點幽微的陽光。
那一點陽光,十分俏皮,左旋右轉,在門口斷斷續續的燃燒這熱度,她睜大眼睛,才發現是哥哥曾臨霄,和同樣一臉擔憂的曾亦揚站在門前。
“你們站在門外做什麼?”她輕笑,卻不知道這笑容有多麼的悽惶。
“哥要上朝去了,過來看看你。身子可好了些?”曾臨霄摸摸她的額頭,又替她撫好了額間的亂髮,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