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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咱們邊吃邊聊!”崔山鷹沒回答,而是笑著招呼大家動筷子。
……
回到酒店,一個房間,兩張床的商務房,魚頭和崔山鷹在床上躺著,兩人都喝了酒,量不少,卻沒醉。兩人打小偷老爺子酒長大的,酒量都不錯。
“少爺,你對上孫棟樑怕了沒?”魚頭靠著床頭問。
崔山鷹說:“怕啥?”
“孫棟樑是亡命之徒,逢人便殺,手下幾乎是從不留活口,你在柳家老宅等著他,心裡就沒啥想法?”魚頭好奇問。
崔山鷹咧嘴笑了笑,說:“當初明知道偷老爺子藏酒喝會捱打,那咱們怎麼還去偷著喝呢?”
魚頭抓了抓頭,憨笑說:“這能一樣嗎,那是偷酒,逮著了老爺子還真能打死咱們?”收起笑容,又說:“可惡猴孫棟樑不會啊,碰上他,兩人必有一死!”
魚頭不傻,是外表看著憨厚,其實心眼比誰都不少,跟他玩心計的人,還不見得誰玩的過誰呢。
崔山鷹想了想說:“當時,還真沒怕,我覺得孫棟樑打不過我,就算死,最後死的肯定也是他。”
這是崔山鷹的心裡話,不怕的前提,是有不懼的底氣,崔山鷹信的不是手中刀,而是自己十年苦修,孫棟樑再兇,自己想殺就能殺他,他跑不了。
人不輕狂枉少年!
崔山鷹十八歲,正是年少輕狂的年紀,十八歲的年輕人就講怕,那這十幾年的拳不白練了嗎。
初生牛犢不怕虎,從出來,崔山鷹未曾一敗,未受一挫,哪怕是當夜,替老爺子守靈,也是站著吐血,與他對戰之人,無人完好。
氣,如虹。
勢,鎮天。
崔山鷹心裡對上誰,都是一個字‘戰’,‘怕’離他很遙遠。這時候的崔山鷹,心裡刻記的是,哪怕叫人打死,也不會服輸,想的是,不能給崔家丟臉,不能給老爺子丟人,不能給‘形意拳’摸黑。
魚頭嘿嘿笑了兩聲,雖然他不知道崔山鷹現在心裡的真實想法,但這事要換了是他,他也不怕,有什麼好怕,再強能強過老爺子?別說怕,魚頭聽人說多了孫棟樑有多兇多惡,心裡頭都癢癢,想要跟他打打呢,可以讓自家少爺打死了。
“魚頭,還記得老爺子常說的話嗎,練拳如做人,做事如做人,做事不做絕,有退路,好回頭!”崔山鷹輕聲說。
魚頭點頭嗯了聲,說:“記得!”
崔山鷹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他正色道:“你的拳勁也差不多夠了,要到了該收收的時候。”
“收收?”魚頭愣了下。
崔山鷹點頭起來,說:“對,收收,今天跟張大哥打,手太重了,來,跟我搭搭手玩兩下。”
“你身上的傷?”魚頭坐起來,眼睛朝崔山鷹身上包著的紗布看了眼。
崔山鷹笑著說:“你不會輕點?”
“嘿嘿!”魚頭傻笑著蹦起來。
崔山鷹正色道:“收手的意思,不是畏懼出手,跟人動手十分力,拳頭到人家身上,給了幾分你自己得心裡有數!”
“咋叫有數?”魚頭眨眼問。
崔山鷹搖頭,說:“不知道,老爺子當初跟我講這個的時候,我也問了這句話,老爺子說,問自己。自己想不明白,就去問家裡那可老槐樹!”
“老槐樹會說話?”魚頭說話的時候,兩人已經動上了手,不過兩人都沒真用勁。
崔山鷹笑了,魚頭說的話,他當年也這麼問的老爺子。“老爺子說,老槐樹不會說話,你就打它,打的它能跟你說為止!”
魚頭皺眉想著,點了點頭。
“勁有十分,七分在腰裡含著,三分在手裡握著,想明白,就能收住手了。”崔山鷹說。
“收住手又如何?”魚頭問。
崔山鷹平靜道:“能收住手,再發出去,勁就真了。”崔山鷹站在那裡,腳跟輕動,腰腹肉眼可見的輕微鼓盪了下,手上啪下子,打在了魚頭身上。
魚頭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體重至少一百二十公斤,崔山鷹在十公分遠的近距離出手,一下把魚頭打的‘蹦’了個高,起來一米多高,才落下來。
“咕嚕!”
魚頭嚥了口吐沫,崔山鷹的勁是把魚頭往上打,勁不存身,不會傷人。有外人看了,或許會以為魚頭是自己蹦起來的,可魚頭自己卻知道,自己是被少爺打飛起來的。
“三分勁頭,能傷人,殺人要講十分,收了手,再放出去,勁就真了,手才方能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