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宅子時,不顧同出侯府的情誼,反而站在霍家人那邊對付我,還哄騙我去了別處,不許我給太太送信,你自己說,該當何罪?!”
春瑛心中冷哼,暗中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逼紅了眼圈,道:“姐姐這話從何說起?我幾時做了這樣的事?姐姐得了病,人人都說會傳染,不敢近你的身,也就只有我念著情份,給你送水送吃的,又陪姐姐說話,姐姐這樣顛倒黑白,太叫人傷心了!”
玉蘭瞪大了眼:“顛倒黑白的是你!你明明知道我沒病,卻根本不理會我,若不是我抬出太太,你會跟我說話?!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還有,你幾時給我送過吃的?!”
“我幾時承認過這種事?我因怕別人攔著,總是避著人給你送,但是那院子就這麼大,總有人看見的,太太不信,隨意叫個人來問,看我是不是給玉蘭送過水?!”春瑛又悄悄在袖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這回把眼淚給逼出來了,“天地良心!姐姐得了什麼病,人人都知道的,大夫說是女兒癆,會傳染人,雖然病情不算重,也要養些日子。諾大一個霍府,也就是我願意跟姐姐說話,姐姐如今卻來誣我……”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轉向安氏:“太太明察,奴婢字字句句都是真話,絕無虛言!”
“我沒病!”玉蘭急得幾乎要跳腳,看著安氏臉上隱隱透出的懷疑之色,一咬牙,便扯起本來的話題,“別打岔!剛才我說了,你哄騙我,把我弄到別處去,不許我給太太報信,這又是怎麼說的?我可是警告過你,不要忘了根本,不要背主,你這是明知故犯!”
春瑛一臉不解:“姐姐要報什麼信?姐姐叫我捎話回府裡,叫人接你回家,我不是捎過了麼?姐姐也平安回到家裡了呀?背主這個罪名太重了,姐姐可不能隨口胡說!”
一說起這個,玉蘭就氣不打一處來:“我是叫你傳信給太太!你給我傳到哪裡去了?!太太根本不知道!”
春瑛擦去臉上的淚水,正色道:“姐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太太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你這樣大喇喇地叫我傳話給太太,要太太接你回家,未免太拿大了,難道是病糊塗了沒?即便太太再看重你,你也不過是個丫頭,要守本份才是。太太日理萬機,不知要辦多少大事,咱們底下人,不能給太太分憂,已經是大大的失職,怎能拿這點小事打攪太太呢?姐姐們教導我時,總叫我要事事想在主子前頭,為主子分憂,我可是照著姐姐們的教導做的呀?!”
玉蘭被噎住了,睜著大眼睛瞪向春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安氏皺皺眉,開口道:“好了,我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雖說玉蘭傳話時沒說清楚,是有些不妥,但你應知道事情輕重,不論如何總該報給我才是!”
春瑛忙低頭一禮:“是,奴婢愚鈍,只是單純想著不能拿小事打攪太太,不知此事關係重大,太太教給奴婢,奴婢再不敢犯了。”
她這麼一說,安氏倒不知該怎麼介面了。如果說一個二等丫頭生病被送走,稱得上“事關重大”,那是笑話,但這雖然並不是“小事”,卻也不是能隨便讓人知道的。
安氏沉默著,玉蘭卻不甘心地跳了出來:“小事小事!你總說這是小事,可我是有要緊事要報給太太的!都是你,害我錯過了時機!如今……”忽然頓住,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春瑛,沒有說下去。
春瑛一臉委屈地道:“我怎會知道姐姐有要緊事報給太太?姐姐只叫我稟報太太接你回府,根本就沒提起什麼要緊事。你為什麼不早說呢?你不說,我哪裡知道事情要緊?若它真的要緊,姐姐早該告訴我,讓我轉告太太,既然姐姐沒說,顯然是不大要緊的。我總不能為這麼一件不要緊的事讓太太勞神?姐姐教導過,好丫環不該……”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安氏打斷了:“夠了!都給我消停些!”臉色發青地盯了玉蘭一眼:“她說的可是實情?!”
玉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道:“奴婢……奴婢……奴婢是怕她走漏了風聲!”她似乎有了些底氣,“對,就是這樣,因為怕春瑛走漏了風聲,所以奴婢沒把實話告訴她,若不是她瞞著太太,事情本該萬無一失的,這都是她的錯!”
安氏眯了眯眼,轉頭望回春瑛:“你聽見了?即便你說的話有些道理,也不能免責!玉蘭在霍家生病,你本該報上來才是,那日你見我時,可完全沒提起這事兒!不過是一句話,有什麼說不得的?!”
春瑛咬咬唇,委屈地看了玉蘭一眼,便低下頭不說話。玉蘭被她這幽怨的一眼看得心裡發毛,忍不住問:“你看我做什麼?!該不會又要推到我身上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