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都坑了一大筆銀子,對著其他人,他自然沒甚麼不能坑的。
長安城的眾達官貴人縱然是明知太子來坑他們的錢,可是皇帝都出招了,他們也只得乖乖出了銀子。
有些不肯出銀子的,棠落瑾親自寫了信去,道:“若君家中銀錢不便,可送三五奴僕來,孤,來者不拒。”
那些收到信的人登時啞口無言,只得真的挑了青壯奴僕,等著和送後備軍需的人一道往邊境去。
只是饒是如此,銀子依舊不夠。
天元帝正在為兒子發愁的時候,兒子的下一封信就到了。
這一封信來的晚,寫的內容卻比上一封信詳實許多。
棠落瑾把打退吐蕃的經過全都寫了下來,又道:“吐蕃贊普三次請求和談,稱與兒為翁婿。還請皇祖母代兒,將靜良娣貶為宮人,待遇如良娣時。”
靜良娣就是當年和吐蕃三王子一起來長安的吐蕃小公主。雖然她並無過錯,這幾年被棠落瑾關的也關出乖巧來了。可是和親女子,素來難為。吐蕃既敢出兵,就是把她的安危架在了火上去烤。棠落瑾不願因身份被吐蕃贊普牽制,暫時貶她的位分,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這只是件小事,天元帝自然沒有不準的。不但準了,還把他那時收的吐蕃大公主,也貶到了最低等的位分。只是棠落瑾會念在吐蕃小公主並無過錯的份上,給其原先的良娣待遇,但天元帝卻不會在乎那位被吐蕃拋棄的吐蕃大公主被貶了位分之後的待遇會如何。
棠落瑾給天元帝的信裡,除此之外,還寫了種種事情,銀錢不夠的事情,棠落瑾在吐蕃也想到了,便將自己想到的主意寫在了信上:“……不若在新城立碑刻字,將於新城貢獻銀錢、物資、奴僕者的人的性命和所貢獻之物,刻在碑上。若有民間貢獻銀十萬兩者,可在其家鄉,打馬遊街,以示表彰,並在新城之中,以其容貌身量,建一雕塑,以傳百世。”然後暗示天元帝,若有其他需要籌銀子的地方,也可以這麼做。
畢竟,對於眾官員來說,因不能公然從商,且擔心被皇帝疑心,哪怕是手裡有錢,也不敢捐出太多。但對民間商人來說,他們卻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既能露臉,又能真的得了好名聲——有了好名聲,那些想要算計他們家財的人,也不得不多思量幾番。
天元帝看了棠落瑾的信,摸了摸短短的鬍鬚,立時就笑了出來。
大棠和前朝一樣,重農抑商,最看不起商人。即便有事想要找到商人出銀子出東西,也不肯對那些商人顏色上好上幾分,更遑論別的好處。
棠落瑾的這個主意,卻是讓那些商人得了實打實的好名聲。
別看這名聲看不見摸不著,一旦有了名聲,那些商人能得到的利益只有更多。有了這些,那些商人定會前仆後繼,為著一個可以在石碑上流傳百世的位置,付出良多。
而對朝廷來說,一個石碑才多少錢?雕塑也只需找個好師傅而已。至於打馬遊街,就更加不算什麼了——不需朝廷出錢,只要出幾個衙役,跟著吹吹打打,也就是了。
天元帝看了這個主意,自然不能不長長鬆了口氣。
“這樣便好,這樣便好。”天元帝低聲喃喃。雖然棠落瑾的做法,無形中會提升商人地位。但是現在局勢危急,與讓百姓交納更多的稅賦,激起百姓民憤相比,天元帝心裡其實也是願意從商人口袋裡掏出多餘的錢的這個做法的。
只是商人多狡詐,太子既說了,可以捐錢,也可以捐物,那麼不少商人,應當會直接捐自己產出的貨物。這些挑選和護送貨物的人,還要好好挑選。
想到這件事,天元帝眉心又緊緊皺了起來。
該選誰去,才是最好?
如今吐蕃戰事暫時平定,只是太子在主持建城而已。這等送物資和銀兩的活計,最是討巧,自有不少世家貴族為家裡的子弟爭搶這個活計。
養德宮裡,四皇子和容妃亦提起了這件事情。
容妃自知家世低微,又是採選進來的宮女出身,饒是如今有幸升到了妃位,亦不受重視,絲毫不敢拿捏身份,聞得四皇子提起這件事情,眉心蹙了蹙,只勸道:“你與太子素來不相熟,這個送物資的活計,又是眾人爭搶的,你怕是搶不到。”
四皇子神色有些不好。
容妃嘆道:“母妃知道,你現下只是想要和太子示好而已。只是如今,太子風頭正盛,這時候想要跟他示好的人太多太多,你縱然是去了,倒也不見得能顯出你來。倒不如這次的捐贈時,母妃為你好好合計合計,讓你出個大頭,在太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