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來似的,雖然喉嚨被法術封住了不能說話,但白痴也能看出她眼神的不屑。她用眼神告訴他:有本事就自己把水琉琴帶走。明武還真沒本事獨自帶走水琉琴,再說,神器尚未修復,他帶走了也沒用。他脾氣比起明文來還要暴躁,怒極之下揚起拂塵又要敲她一下子,突然又想起她還只是個凡人,再來一下子只怕就要一命嗚呼,水琉琴失去養護人才是大大的不妙。無奈何,他揚起的拂塵中途改道,呼地一下砸向前面的杏花林,勁風霎時吹斷了無數棵靠得比較近的杏花樹。隱約還傳來小乖的哀嚎。原來,它早早發現鳳儀上山,嚇得縮在杏花林裡不敢動彈,結果被明武的拂塵給掃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更不敢出來了。明武彎腰打算把胡砂與水琉琴一起抱走,突然歪頭想了想,將手放在唇邊唸了幾聲訣,只聽&ldo;轟&rdo;的一聲,芳準所住的茅屋頓時烈烈焚燒起來,那火是如此兇猛,前所未見,幾乎是一瞬間,小茅屋就被燒得支離破碎,吱吱呀呀地倒塌下來。胡砂怔怔地看著茅屋被燒成了灰燼,那一疊粉色羅帕,只怕也化成了灰。鳳儀……鳳儀他也還在裡面沒出來。她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肋間頓時痛得她滿頭冷汗。 明武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背過身子,面朝東方作揖三下,道:&ldo;師弟,做哥哥的為你報了仇,你九泉之下得知,可以欣慰矣。可惜此人成魔,死後灰飛煙滅,不入輪迴,否則你二人同在地府,每日折辱他,必是一大快慰!&rdo;胡砂聽他話語裡充滿了陰毒之意,心中不由發寒。此次被他擄走,還不知要怎麼被折磨。明武彎腰來抱她,忽聽身後一人淡道:&ldo;你報了什麼仇?&rdo;他渾身一僵,緊跟著脖子被人從後面輕輕捏住了,五根熾熱的手指,用的力氣明明不大,他卻覺得動也不能動。鳳儀慢條斯理地掐著他的脖子,輕聲道:&ldo;那麼一點小小的火,用來燒菜都不夠,還想燒人?&rdo;明武背部僵直,聲音也僵硬:&ldo;大膽!你要做什麼?&rdo;鳳儀嘆了一口氣:&ldo;本來我不打算插手,但你畫蛇添足對我擺上一道,不還給你,豈不顯得我小氣?不如我來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御火。&rdo;他突然將明武的脖子鬆開,明武反手便揮出拂塵,卻擊了個空,不由一愣,忽覺臉上被什麼東西灼燒著,劇痛無比,他不由大吼一聲,拂塵撲地一下掉在了地上。胡砂渾身寒毛倒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滿頭滿臉的火焰,在地上痛苦地滾來滾去,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鳳儀笑吟吟地抱著胳膊看他滾,最後在他背上踢了一腳,明武奄奄一息地被他踢下了山崖,只怕是活不成了。胡砂躺在地上,驚恐地看他擦了擦手,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掉頭朝自己走過來。快站起來!她在心底對自己狂喊,可是肋間劇痛無比,她連動一動脖子都不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到面前,蹲下來看著自己。&ldo;骨頭斷了?&rdo;鳳儀一面柔聲問她,一面用手在她傷處用力按著,彷彿見到胡砂痛得死去活來的模樣,他便很歡喜。&ldo;還不向我道歉麼?&rdo;他露出很奇怪的神情,像是可惜,像是憐憫,&ldo;向我道歉,求我帶你走,為你療傷。不然你這斷骨戳進內臟裡,可是會死人的。&rdo;胡砂疼得臉色發青,滿頭冷汗涔涔,卻倔犟地瞪圓了眼睛,用眼神拒絕他。鳳儀突然想起什麼,笑道:&ldo;我忘了,你被那個道童用了法術,不能說話。&rdo;他低下頭,似是要替她解開法術,忽又停下,湊近她的臉,與她四目相對,兩人定定互望了良久。他慢慢抬手,替她把額角的汗溫柔擦去,輕道:&ldo;還是別替你解開法術了,你的嘴只怕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嗯,你仗著我想要水琉琴,不能殺你,所以故意惹我發怒,果然不聽話得很。&rdo;他順著她肩膀摸下去,一直摸到傷處,又是狠狠一按。胡砂痛得眼前金星亂蹦,幾欲暈厥,在地上縮成一團。鳳儀再靠近她一些,鼻尖甚至都要與她相碰,像是要把她殺了那樣緊緊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