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道:“還不給我站住!”
他這一吼,縱在百丈外聽來,亦當人在身後,倘若姚立、姚信還在跑,只怕已被嚇得暫停下來。
芮瑋還沒決定從那方追去,只見林內深處“吧”“吧”兩聲,兩具屍體如軟泥般拋了過來,跌在芮瑋身前。
那兩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逃走的姚立、姚信,只不見紀野在何處,可是沒等芮瑋心慌之際,秦百齡從屍體來處,緩步走出,懷抱嬰孩不是紀野是誰?
芮瑋大喜,心裡佩服秦百齡輕功了得,倘在短短時間內,追回分向兩邊逃走的惡僕,要是自己恐怕很難辦到,迎上前去,抱拳道:“多謝秦先生相救犬子。”伸開雙手那意思就要抱回紀野,紀野小腦海中記得芮瑋熟悉的面貌,揮舞小手,呀呀歡呼。
秦百齡側身一讓,露出虛假的笑容道:“老弟,你這孩子長的面真可愛,讓我多抱一會。”一手抱著紀野,騰出另一隻手來逗弄,紀野不怕生,張開小手直抓秦百齡,和他那隻手玩了起來。
芮瑋雖知秦百齡不懷好意,卻也不敢表示什麼,兒子在他手中,芮瑋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此時劉育芷站起姍姍走近芮瑋身旁,這本是很自然舉止,等她快走近,芮瑋忽地讓到一側。
劉育芷未在意,嫣然一竿的,“紀野真乖,這幾月來跟我一起,從未哭過。”
芮瑋嘆道:“紀野打生下來就未哭過,有次他媽媽不小心摔倒了他,正擔心他摔傷了沒,卻見雖摔破了頭,不但沒哭,反而爬在地上玩著,他媽媽以為他摔昏了不知哭,其實……”聲音越來越低,話未說完嘎然中止。
這時芮瑋的心情,劉育芷很瞭解,難怪他話未說完,突然中止,葉青死沒數月哀悼之心豈能就去!
沉寂了一刻,劉育芷勉強打笑道:“小孩子生來不哭倒是少見,紀野侄子長大一定是條不屈不撓的硬漢。”
芮瑋獨自黯然一陣,男人到底是男人提得起放得下,當即恢得常態,振聲道:“那天紀野不見,本以為被兇手擄去,事後多方猜測才知是姑娘救去。”
劉育芷道:“兇手是誰,你知道了?”
芮瑋神色悲憤的點了點頭。劉育芷哀聲嘆道:“簡召舞多行不義……唉!那天我經過你家聽到慘叫聲,不知發生什麼事,偷偷掠進察看,只見……只見……”
她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當日的慘狀,搖頭又道:“我到的太遲了,未能及時搶救你的妻妾,簡召舞行兇後呆站在兩具屍體前面,忘了身後搖籃尚有紀野侄在熟睡著,我為了搶救紀野的小性命,不敢與他照面,乘他行兇後神智呆滯時,輕輕掠進去抱走紀野,同時順手帶走系在搖籃上的玉石獅子……”
芮瑋想到葉青、夏詩慘烈的死狀,熱淚奪眶而下,伸袖扶去淚痕,強打精神道:“多謝姑娘啦,若非適巧經寒舍,紀野性命定然不保,簡召舞決不會好心不殺吾子,姑娘於吾子有再造之恩,將來紀野長大,我教他深深記住,除了父母養育之恩外,還有劉姨姨的救命之恩……”
劉育芷搖頭道:“你說這些見外了,倘若那天我早到一步,至少能阻止簡召舞行兇,你不怪我未能挽救,我已心感你的寬懷。”
芮瑋嘆道,“生死由命,我能怪誰,要怪只怪我自己不該離家,否則不會發生慘案,我唯有感激你搶救了紀野,唉!這件事且別談它,談起徒增傷感,倒是姑娘怎會有今日之難?你怎麼好象連那三位武功平常的惡僕也不敵呀?”
劉育芷傷道:“我……我碰到一個歹心腸的男人,他在食物中暗下一種藥物,我不知日日食用,慢慢才發覺全身功力已被那藥物催喪殆盡,如今我與普通弱女子無異,怎再敵得住……”
芮瑋驚驚怒道:“那男人是誰,他在你食物中下的藥物名叫花月妖,此物最為淫毒,無色,無味,無臭,常人多食之迷失本性變成痴癲,擅長內家氣功者常食功力喪失,久而久之亦成痴癲,此人居心何在,竟要暗下此藥害你?”
劉育芷只知藥物害得自己喪失功力,尚不知還有迷失本性的最後效果,變色道:“好……好狠……他……他……”
芮瑋追問一句:“他是誰,姓什名什?”
劉育芷忽地咬了咬櫻唇,忍住心中的氣憤緩聲道:“算了,今後恩怨一筆勾消,大……大……哥,咱們不要提他……”
芮瑋見狀問道:“他與你有恩是不?”
劉育芷輕嘆道:“我自救走紀野,本想找你免你掛心兒子的安危,再說你不知兇手是誰,難免錯認別成仇,找到你對你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