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靈,你眼氣人家 得是?”黑蛋道∶“她靈個狗屁,她要真靈也不至於”黑蛋說著嚥住,人都等他下文, 他憋了半日說∶“也不至於這相。”眾人看黑蛋的難腸,也不再追究。
一次又是,黑女在村頭與他人說笑,斜眼狼一旁多嘴,說了一句什麼,讓黑女不受。兩 人鬥將起來,招來一村人圍住看熱鬧。你曉那斜眼狼與她咋說?斜眼狼說∶“你黑得像漆, 嫁給打鐵的。”黑女說∶“你斜眼掂杆爛線槍,打不下兔娃喝屁湯!”這兩人一時鬥得極是 順口,來來往往反覆了幾十遍子。那斜眼狼又覺著這樣下去自個兒吃了虧,靈機一動,乾脆 張口叫道∶“鐵匠!黑鐵匠!”眾人一愣,看住黑女一想,方知其中妙處,立刻是捧腹大笑 。也算斜眼狼這賊娃缺德,自此“黑鐵匠”雅號隨了黑女許多年月。黑女此時也是當仁不讓 ,隨也叫斜眼狼道∶“獵戶!”斜眼狼竟嘿嘿一笑,自個兒認了。然不知何故,人只覺“獵 戶”比起“黑鐵匠”乏味多了,都不說笑。鬥著鬥著黑女自個兒軟了,一賭氣,蹲地上哭將 起來。
黑蛋一旁看見,不說替自家妹子伸張正義,卻又將黑女罵�一頓,催著讓娃回家。黑女 回家,只覺著這一口氣咽不下去,心心念念想著報復斜眼狼的主意,卻不料反給自個兒帶來 禍害。這事說來太急,不妨緩後再敘。
卻說那龐二臭當天夜裡跌禍之後,挑著擔子,騰雲駕霧一般朝北岸的黃龍山裡奔去。在 山裡一個名叫貓兒溝的小村住了一些時日。託人回頭打聽,只說村人也詢問他,央他趕快回 去看家,說不知是何人將他家給掂了。龐二臭心中明白,一聽此說更是不敢閃身露面了。幸 好,早年貓兒溝相識的崔寡婦,極是賢良,吃住也不成問題。龐二臭先是一氣將村裡老少的 葫蘆(腦袋)剃了一遍,後又協幫那崔寡婦挖山劈地,流了些不該流的生汗。但這也是無可奈 何之事,人到此時,也只得挨著日頭過活,捱得實是無滋無味。
夜裡挺在那崔寡婦的土窯炕上,翻騰著身兒像是擀氈。一想到那期間又挖又抓死活硬掙 的黑女,便是啪啦一巴掌扇到自個兒臉上,心裡頭連連罵自個兒是個畜牲。且不說是當時如 何事急,一時竟忘了含放寶珠。龐二臭苦了幾日,終沒結果。突然一想,這筆賬說來倒是該 記到那楊濟元老日鬼的頭上。心一邪,生出一條計策。一日,龐二臭吃過晚飯,對崔寡婦和 傻不拉嘰的兄弟二犟說道∶“老嫂子,這一時我在你這,又是吃又是住,攪了你沒得安寧。 看你和二犟兄弟又都是些好人,我思謀著,想不下填還你們的方子。今日看著二犟,忠厚老 實,一力幹活,猛乍乍想起一個事來,也不知老嫂子意下如何?”崔寡婦一撩大襟,擦了一 把鼻涕,揚面說∶“客氣啥?話不說不透,燈不點不明!”
龐二臭道∶“說來倒是一件好事。我有一個妹子,去年春上死了男人,一個人守得沒道 理,看只看沒個合適人家發落。到你這,我突然覺著與咱二犟兄弟倒是一對天設的姻緣地造 的夫妻。只是不曉老嫂子咋想,有給二犟兄弟娶親的意思沒?”崔寡婦一聽這話,拍了一把 大腿,指住說∶“你說這話該不是降我!我那死鬼死的時候,三番五次地叮嚀,央求說給二 犟尋一門親,甭把他崔家的後給絕了。這多年我一直是為這事熬煎不下。這幾日你把村裡村 外都看過了,你看這百十口人的村子,倒有幾人是夾溝拖奶的娘們?甭說女子,沒得尋去! 我這人你曉,天誓下我是個生不了的“活殺材”。我若能耐,不也早給他撈一隻兩條腿蛤蟆 ?你說我這樣號著二犟,豈不是辜負了我那死鬼的意願?正沒來頭著哩,聽你倒說的是這種 話,且看有意叫老嫂子給你磕頭下跪不是?”龐二臭道∶“不是這事,不是這事!我是感激 不過才提這頭。只是”龐二臭說著停住,回頭看了眼坐在一旁仰面瞅星星的二犟,這才 又說∶“乾脆直說吧,老嫂子也不是那種摳摳搜搜的人,我想,諒二犟兄弟也不會怪他龐師 傅無理得是?”崔寡婦道∶“且不是這話!”
《騷土》第三十章(2)
立刻註冊新浪免費郵箱,啟用1G空間
龐二臭一放展坦,說:“說來難腸就在這達。我那妹子自從死了男人,買棺材架壽木, 清清點點,拉了一壺壺的爛賬。嗨,這就苦了她!人雖說生得不是一類人才,但也是麵皮白 淨,身架幹練,看著是再沒有的滋潤,再沒有的順眼。只沒說就因缺這幾個錢,把媒人一個 個都嚇跑了。一見提說,先把衣服撩起,與你摸指頭,看你有錢沒有!”崔寡婦道∶“你說 的這話,哪個女人出門,不都是頂頭蓋花的?天底下還有叫女人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