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單就這些事,他便與沐亦寒大為不同。
至少,沐亦寒從未對他如此過。
“青雅,抱緊點。這天還冷著呢。”雲箏不滿的收攏著胳膊,卻明顯是在找茬。
分明是仲夏之末,天還有些子燥熱,哪來的冷呢?可他即已嚷出來了,青雅無法,只好又收緊了雙臂,任由他黏糊糊地粘在自己身上。
睡袍已打溼了一層,緊貼著肌膚,在外若隱若現。一處處的白皙,一處處的紅潤。雲箏似乎也熱了,伸出舌頭舔了舔唇卻仍舊堅持不撒手,小臉在青雅臉頰旁蹭了蹭,軟軟的呼吸打了過來。
青雅莫名的紅了臉,像一隻煮熟的鴨子,硬闆闆的躺在那裡。雲箏似乎毫不知情,依然是蹭來蹭去,而青雅已是紅裡透白了,艱難的呼吸著,他想,若是在這樣下去,他必定會一把推開小白,直奔四季樓而去。
忽的,他又想起了那一夜,那個小倌無比柔軟的身子,似乎他再也沒遇到那個小倌或是姑娘如他那般……索性,雲箏不再動了,橫了一條腿,壓在了青雅身上,似乎是睡了。
青雅長舒了一口氣,也終於打住了那些胡思亂想,避免一不留神滑向了別處,就不可收拾了。可青雅奇怪了,抱著這孩子這些年,怎麼偏偏今日紅了臉……
青雅從四季樓出來,天還矇矇亮。
抬頭便看見沐亦寒從對面茶鋪的石階上站起來,拍打著衣襬上的灰塵。
這些年了,只要青雅前腳來四季樓,沐亦寒後腳便跟來了,往那石階上一坐,便是一夜。之前他是不會同青雅打照面的,總會恰如其分的在青雅出來之前找地方躲起來。
後來,躲煩了,也就不躲了。青雅出門,他就從石階上站起來,不差分毫,青雅看到的第一個人總是在那揚著壞笑的他。
“天涼,剛起床,身子虛,小心著涼。”沐亦寒的調笑總會讓青雅小臉上泛起紅花。
天上還在滴著幾絲細雨,沐亦寒將傘塞進他手中,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兒進了四季樓。
不多時,就又出來了,手中多了塊羊脂冷玉,丟進了青雅袖中。
“愣著做什麼,我還要趕回去上早朝呢。”青雅撐著傘,清晨的長安街經歷了一夜的喧鬧之後,只有此刻的些許死寂般的安寧。
空氣中夾著溼氣,霧氣和塵埃,漿糊般的稠狀讓人有些呼吸不暢。
再有一刻鐘,天將放晴,店鋪開啟了隔板迎接晨曦,一雙人成了一群人,再往後,則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的不適都將煙消雲散。
“亦寒,小白也大了,總同我內裡廝混,恐怕不好吧。”青雅想了許久,才施施然開口。
“他又如何欺負你了?”沐亦寒瞧著他的側臉,耳根處竟似有些微微發紅。
青雅啟唇,囁嚅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口。
沐亦寒笑了,走至另一側,暖暖的手心貼著他攥著衣袖的五指,一根根地從衣袖上掰開,再握住。青雅從小體虛,手腳總是冰涼冰涼的。
“你讓我怎麼同他說,總不能把他叫來,告訴他,以後不許再吃青雅豆腐?”
“他還是個孩子!”青雅急了,瞪著他,臉色有些泛紅。
沐亦寒笑而不言,只鬆了手,從青雅那裡取過傘,撐著。
青雅的一側肩膀浸的有些潮溼了,再讓他撐著,明兒他又一準生病。
“青雅,這些話,自己說去。我寧王府的上座之賓,我寧王的心腹軍師,怎麼會連這樣一件拒絕別人的小事都做不好呢?”沐亦寒是頗為正經的說這番話的,青雅卻只是像個孩子一樣沉默不語。
青雅也不知自己何時變成了這副模樣,似乎是在那場大變故之後,青雅便徹底賴上了沐亦寒,事事都需要他親自照顧。沐亦寒也很任勞任怨,拿出居家好男人的架勢,一一為他打點周全。這一切含笑不知道,別人更不知道。
“他同你一點也不像。”青雅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沐亦寒站在岔路口,將傘重新塞回青雅手中,幾乎無良的笑了笑,道:“我何曾說過他同我像的”從傘下走了出來,沐亦寒習慣性的理了理衣袖,前面拐角處一頂轎子已停在那等候多時了。
他仍不忘扭頭叮囑青雅,“徑直回家,關上門,扯開被子。一覺醒來,再去書房找我。最近積了不少公文,陛下一會也來。遇到蕭顏,也別同他打招呼,直接忽略掉。”青雅乖順的點了點頭,沐亦寒這才放心的上朝去了。
青雅很聽話,睡了一覺。醒來,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