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很懂似的,改行學社會學了麼。”蘧臨翰故作輕鬆地道。
“他們的內心我是不懂,但也見過他們那種人,有次見兩小夥子打的,可能是他們在裡面親暱了一下,車子剛起動就停了,那兩小夥子被計程車司機轟了下來,給的錢都被撕得稀吧爛,那司機口裡直嚷倒黴變態骯髒,就差把那後面的座墊給掀了,想是回去後不會換坐墊也會拿去幹洗。你想想,他們要生存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來自各方面的都有。社會讓他們註定只能做蝙蝠,夜行動物,瞎眼在黑暗中穿行。”
“呃喲,不得了不得了,在下佩服得緊,”蘧臨翰忍不住笑道,“知道你是班裡鶴立雞群的才女,就不要再在我面前臭顯擺了。”
“誰讓你一直那麼高傲來著,在你面前顯擺不就顯得我突出麼,”苗亞男半開玩笑地道,“再次警告你,別找人家的麻煩,慕世平在天之靈也不會答應的,他愛茹煊浩愛得多深啊。”
“知道啦,說了我不會拿刀去殺他。”
“不會拿刀殺他,也別拿話去刺他,”苗亞男一副菩薩心腸似的道,“最好是不要去找他,過去的都過去了,什麼都是空。”
“呵,真不知道到底是茹煊浩出家了還是你苗亞男出家了。”蘧臨翰哭笑不得。
非典疫情還是警報頻傳,各種宣傳媒體都在關注,公開度好似一夜之間加大了,電視報紙每天都在更新疫情的爆發情況。聽說兒子所在的城市又有不少地方被隔離了,蘧德衍藍千雅和藍東平他們憂心忡忡,每天至少都要和蘧臨翰通次話,千叮嚀萬囑咐,要蘧臨翰注意防範,哪怕是公司倒閉也不要隨便外出。
“阿翰啊,你爸可能要調動了。”一天晚上,藍千雅問過兒子的近況後,嘆氣道。
“怎麼呢,往上面升了還是往下面貶了?”蘧臨翰無所謂地問道。
“不關乎什麼升了降了,年紀快到線,可能要往政協扔了。”
“什麼叫往政協扔了,政協難不成是廢品收費站,”蘧臨翰好笑地道,“是不是老爸快沒實權,你這位官夫人心裡有點失落。”
“呵,失落?笑話。你想想,你爸當了這些年官,為家裡撈了什麼好東西沒有,更別說為子女謀福利了。有沒有實權,對我來說都是一個概念。”
“那是,蘧德衍先生要是沒你這個賢內助,指不定吃牢飯都好幾年了。”蘧臨翰開玩笑地道。
“你個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有你這麼說話的麼。”藍千雅笑罵道。
“人比人是沒法子比的,咱家還算是生活可以了,老爸他迂腐有迂腐的好處,我知道爸的同僚中有幾家的子女在外留洋定居對你有點刺激,話又說回來,家人在一起多好啊,享受天倫之樂,活在世上不就求個祥和安樂麼。”
“嗨,老孃還要你來教訓麼,別以為比我學歷高點就了不起。”藍千雅心裡道,你小子也就一張破嘴說得好聽,幾年都不回家一趟享什麼天倫之樂,到現在還是孑然一身,祥和什麼呀安樂什麼呀。
“那是那是,您老過得橋比我走的路還多,自然明白這個理。”蘧臨翰馬屁拍得啪啪響。
“少跟我扯蛋,”藍千雅笑道,“你大姐這段時間還找你啵?”
“可不,煩死了,”蘧臨翰苦惱地道,“那個……,要不你告訴她實情得了,省得她瞎忙活。”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你爸不同意,說先瞞著吧,”藍千雅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的為人,他要知道實情,肯定要掀起狂風惡浪。”
“哦,”蘧臨翰有點落寞地道,“對不起爸了,你生的這個不肖子讓他失望了。”
“唉,天意如此,造化弄人,沒法子的事,不認命還能咋的,”藍千雅安慰道,“它要是一種病能治的話早就讓你去治了,要是自己能轉變過來相信你也早轉變過來了,既然是從我肚子裡帶出來的品性,那就好比是長在身上的器官,保留了它你才正常,強制地割掉它,你倒會成個殘疾。既然是這樣子,你心裡也就不必再糾結了,都過了這麼多年,連你外公都認命了,都只希望你過得幸福就行。”
“活成這德性還奢談什麼幸福,就這麼一個人過吧。”蘧臨翰認命地道。真是醫生的出身,天性就天性了,非得比作什麼割器官,打個比喻都讓自己打寒戰。
“這話我都沒說過,年紀輕輕可不能這麼消極,人這一輩子說短也短說長也長,總有幸福在等著你。”
“呵呵……,但願如此吧。”蘧臨翰笑道。跟老媽這麼一聊,心裡總算舒服了一點,大概心裡所有的委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