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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第三代,也是最後一代。

走著看著,黃曆等人還真看到了八怪中比較有特色的幾個人的表演。其中雲裡飛的絕活讓妞妞驚訝不已,其中一個絕活是把舌頭伸出來,“啪”地一聲能貼在鼻樑骨上;另一個是把耳朵捏巴捏巴塞進耳朵眼裡,過一、兩分鐘,說聲“出來”,耳朵就能從耳朵眼裡張開來。妞妞不僅驚訝,而且還有樣學樣,一會兒用力伸舌頭,直往鼻子上夠,一會兒又呲牙咧嘴地擺弄耳朵,讓黃曆和珍娘忍俊不禁,相視莞爾。

而圍觀者眾多的大兵黃,人長得人高馬大,大臉大鼻大嘴大嗓門,一臉絡腮鬍。他也是山東人,還曾在軍閥張勳部下當過兵,退役後到天橋靠罵大街招徠看客,並推銷他自制的藥糖。他罵軍閥政客、貪官汙吏、貪財好色之徒,平民百姓聽著解氣,天天把他圍得水洩不通,故藥糖生意很不錯。但由於表演粗俗,珍娘皺眉,黃曆也不想小孩子學壞,便只是略略一眼便走開了。

俗話說:“天橋把式--光說不練”,但八怪之一的柺子頂磚卻是不同。這個一條腿膝蓋以下被截掉的柺子是光練不說。他**上身,跪在那裡,垂目合掌,頭上頂著有一百多斤重的一摞大方磚,呈寶塔形,約有兩米高。身前地上壓著一張紙,上寫:“柺子要錢,靠天吃飯,善人慈悲,功夫難練。”

珍娘對這種有些嚇人的功夫不太感興趣,但黃曆卻讚賞不已,特別是柺子將磚一塊塊卸下來的時候,他看到柺子頭頂露出一個拳頭大的深坑,便立刻扔下了五毛錢。

等來到變戲法兒的場子時,妞妞的腳不動地兒了,完全被這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的表演吸引住了。

變戲法兒的老頭在地上鋪著一塊藍布,他坐在小板凳上,在藍布後面表演。這老頭兒一邊演,嘴裡還一邊磨叨,圍看的人不時被他逗得鬨笑起來。尤其是那些孩子們,笑得最厲害,時常樂得前仰後合。

妞妞笑得聲音挺響,銀鈴般稚嫩的笑聲,在變戲法的場子裡顯得格外突出。

“娘,舅舅,你們看清那魚缸是怎麼鼓搗出來的嗎?”妞妞回頭看著黃曆和珍娘,充滿孩子氣地笑著問道:“我剛才一眨眼睛,沒看清楚。”

“呵呵,你這傻孩子,要讓你看清楚羅,那戲法兒不就露餡兒了,誰還給錢哪!”珍娘笑了起來,慈愛地摸著她的小腦瓜。

黃曆含笑點頭,珍孃的笑發自內心,出來閒逛確實有舒緩心情的作用,特別是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高興的時候。

變戲法兒的場子裡總是看看的人不少,扔錢的人不多。老頭兒抱著拳,不停地說著江湖套話四面求錢。他見求不動了,便許願說只要求到兩毛錢,就接著變更好看的。

黃曆見妞妞看得津津有味,珍娘也沒有走的意思,便從兜裡掏出兩毛零錢扔進場子裡。

“嘿,真捧場,謝謝,謝謝您啦!”老頭抱著拳衝著黃曆連連道謝。

接著,老頭兒又開始表演。每當戲法變得格外有意思時,妞妞總要扭回身對著黃曆和珍娘笑,或者插上幾句天真的問話。

當黃曆向場子裡扔過三次錢後,不知珍娘是心疼錢,還是看夠了,她用徵詢的目光看著黃曆,似乎用眼睛在和黃曆商量,是走,還是接著看。

黃曆笑著努了努嘴,那意思是說:甭問我,咱們都是陪著孩子開心,是走還是接著看,你得問她。

珍娘無奈地笑了笑,低頭和妞妞商量了一會兒,才拉著一步三回頭,很不情願的妞妞離開了變戲法兒的場子。

“走吧,咱們去賣東西的攤子上看看。”黃曆看妞妞有些不高興,便說著讓孩子們感興趣的話題,“那裡有好吃的,又有好玩兒的。”

妞妞這才重新有些高興起來,拉著母親的手,有說有笑。

轉過街角,有兩個十幾歲的小瞎子在唱大鼓,一個彈弦,一個唱,也不管有沒有人聽,扯著脖子在唱《小寡婦上墳》。一個比他倆還小的女孩,也是雙目失明,在前邊捧著個小笸籮求錢。這三個瞎孩子,說是賣藝,倒不如說是在討吃。

珍娘從他們身邊走過,腳步不由的放慢了。已經走了過去,又停下腳步,回身憐憫地看著這三個可憐的孩子。

“可憐可憐吧,老爺,太太!”

“可憐可憐吧,叔叔,大爺!”

瞎女孩那猶如夢囈般的喃喃乞討聲,象垂死病人的呻吟,飄進了珍孃的耳朵,使這個自認為命苦的善良女人產生了一股同情的酸楚。我的命苦,他們比我還要苦啊,這麼大就沒了眼睛,這一輩子可怎麼過喲!

黃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