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尤二姐尤三姐調情,賈璉偷娶尤二姐,父子叔侄甚至打著一起包養人家姐妹的事情,不就發生在賈敬去世,他們都要守孝的時候嗎?
賈灩只得輕咳了一聲,低聲問王熙鳳:“是璉二爺私下跟你鬧得有些不像話?”
王熙鳳一聽,竟紅了臉。
賈灩:“……”
那就是真的了。
賈灩是沒想到自己一朝穿越,竟也像個長輩似的,暗中關心起旁人夫妻關起房門的事情了。
王熙鳳心裡其實覺得很不好意思,可賈璉這個人是真的欲|望很重,兩人成親後,他夜裡索取無度,想各種各樣的姿勢和花樣也罷了,有時午休也纏著人。
如今她有了身孕,賈赦葬禮期間,賈璉倒還是很規矩的。只是賈赦的靈柩擺在鐵檻寺後,賈璉就有些故態復萌,總趁王熙鳳不注意的時候,跟旁的女人眉來眼去。
王熙鳳的幾個心腹丫鬟自然是避著賈璉的,誰知賈璉見屋裡的丫鬟避著他,竟還跟其他的媳婦勾搭上。
王熙鳳氣死了,與他辯了幾句,賈璉還振振有詞,說什麼大夫也說了,你的脈象如今已經穩定,行房不會傷著孩子,你若不是避我如蛇蠍,又將我看得像是坐牢似的,我何至於此?
這些房裡的事情,說出去了貽笑大方。她即便是告狀到賈母和邢夫人那兒,她們也定是護著賈璉,說不定還要說她善妒。
王夫人雖然是她的姑姑,可到底沒那麼親密,有些心事也不好說給王夫人聽。
至於隔壁寧國府的秦可卿……
算了,蓉兒媳婦的心事也不少,她這點事情放在蓉兒媳婦那裡,都不是事,還不如請教賈灩。
王熙鳳心緒起伏,想了又想之後,還是猶豫的。
可不久前平兒還跟她說道:“聽說去歲中秋之後,林姑爺便將養在房裡的姑娘放了出去,他回京都前,又將先前娶回來的姨娘放了。大夥兒都覺得林姑姑真真是個了不起的女子,馭夫有術,竟能讓林姑爺為她做到這一步。太太若想管著璉二爺,何不向林姑姑取經?”
這種事情,怎麼開口呢?
她和平兒私下說起賈灩時,是羨慕林姑爺能為她將後宅的姑娘姬妾都放了。可若是王夫人和賈母,即便她們不說,心裡都會覺得那是賈灩不能容人,沒什麼值得稱道的。
平兒見她猶豫,就笑道:“奶奶,試試何妨呢?我們雖猜不著林姑姑的心思,但她卻不會害您。她若是想害您,何必向老太太和太太隱瞞您讓來旺在外頭放債的事情?”
賈灩除了上回去看她的時候,說幾句話敲打她之外,確實並無害她的心思。
相反,王熙鳳心裡還莫名覺得賈灩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對賈灩的信任和信心都來得有些莫名其妙、毫無原因,但王熙鳳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暗中吸了一口氣,豁出去了。
“姑姑,你是知道璉二爺的,平日裡總是喜歡跟旁的女人廝混。成親以來,若不是我看得緊,他在外頭也不知認了多少混賬老婆帶回家來。”
賈灩:“……”
賈灩喝完了一杯養生茶,又默默地倒了一杯,繼續喝。
說起這事情,王熙鳳就覺得委屈。
她自從嫁到榮國府,管著這麼大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有著操不完的心。賈璉娶了她,平日是沒虧待她,卻總是不知足,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她連平兒都給賈璉當通房,他還有什麼不知足?
如今家孝,他本該修身養性,清心寡慾,卻還總是想著下三路的那些事。
賈灩覺得很為難。
因為小夫妻之間的事情,本來就很難說誰對誰錯。當然,她不是幫著賈璉說話,可就目前這樣的局面……她也很難說王熙鳳一點錯都沒有。
賈灩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說道:“從前你還沒到榮國府時,璉二爺就喜歡和隔壁的珍大爺一起玩。他們倆是兄弟,平日素來親密,喜好也大差不差。”
什麼逛花樓啊,跟唱戲的調情啊,聲色犬馬,這些紈絝子弟什麼樣的把戲沒玩過。
賈璉娶了王熙鳳,倒是成了妻管嚴。
賈灩回想起從前自己看過的一些分析,大多人認為賈璉在王熙鳳面前很窩囊,是個中看不用的繡花枕頭。甚至在尤二姐被王熙鳳整死之後,他想為尤二姐辦一個體面的葬禮,都迫於王熙鳳的淫威無法實現。
賈璉本性不壞,在外頭也有些周旋的手段,可與王熙鳳的精明能幹和潑辣勁兒相比,他卻只是一個軟弱無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