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洛凡事親力親為,會太過勞累,便跟她說:“若是忙不過來,我可以讓錦葵來幫你。”
錦葵的父母不在榮國府,想讓她來幫陸清洛,尋個藉口說她回去看望父母就可以讓她出來。
陸清洛笑著搖頭,“還不至於,我能應付得過來。”
賈灩聽她那麼說,也就沒再堅持。
兩人在小園裡,冬日的暖陽曬得人暖烘烘的,陸清洛跟賈灩說自從別後的種種趣事,也說自己跟父兄爭取上京都之事的艱辛,卻不提父兄安排家中得力掌櫃鄔書君陪她上京都的用意。
賈灩倚著身後的欄杆,一雙杏眼看向陸清洛,問道:“鄔大掌櫃已經婚配了嗎?”
賈灩沒有跟鄔書君直接接觸過,平時都是聽陸清洛和松月提起的,既然陸家父兄放心讓他陪著陸清洛到京都,他肯定深得陸家人的信任。
男未婚,女未嫁。
如今又安排了鄔書君護送陸清洛到京都,還很有要陪陸清洛在京都待到天長地久的架勢,賈灩很難不多想。
陸清洛本不想提鄔書君的事情,但賈灩問起,倒也沒隱瞞。
“他尚未婚嫁。先前我家中遭遇鉅變,落魄潦倒,我父親憐才惜才,不忍他被埋沒,放了他自由身。誰知幾經周折,他又回到了我家裡。他比我的哥哥小兩歲,兩人是一起長大的,感情很好。”
“他跟你的父親和哥哥感情都很好,相信你父親也是像家裡人一般待他的。”
陸清洛沒說話。
“先前在書信裡總感覺不太方便問,如今見面,你別怪我多事。”
賈灩看向陸清洛到目光真誠,語氣關心,“你是不是為了到京都,答應了家人的一些要求?”
陸清洛神色一怔,隨即雙目垂下。
陸清洛手裡捏著手絹,手指微動了下,賈灩看不清她神色,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片刻之後,她才抬頭向賈灩露出一個淺笑,“也不是什麼要求,父兄說我只身上京,他們不放心。鄔掌櫃不是外人,他從小就在我父兄身邊長大,對我家一片赤誠,父親希望我能嫁給鄔掌櫃。”
賈灩看著陸清洛臉上的淺笑,心情很複雜。
陸清洛在書信裡報喜不報憂,但賈灩也知道她上京之路,並不如她所說的那麼順利。
陸清洛的母親從前在江南一帶小有名氣,她的針法自成一派,在業界被稱為陸繡。後來陸家父兄生意出了問題,陸清洛的母親又病重,幾重打擊之下,小有名氣的陸繡不過曇花一現。
陸家父兄能東山再起,除了林如海娶了陸清洛給他們一些經濟上的支援,也離不開鄔書君的謀劃。
鄔書君雖然不姓陸,但賈灩也感覺到陸家人對他的信任和看重。
賈灩覺得世上的人,盡力付出卻不求回報者甚少,她一直覺得鄔書君之所以待在陸家,是另有所圖。
果然如此。
陸家父兄讓他陪著陸清洛到京都,不相當於完全將陸清洛託付給他了嗎?
“太太不用為我擔心,我和鄔掌櫃之間,沒有誰覺得勉強了彼此。”
陸清洛說起鄔書君,臉上神情自然,“鄔掌櫃對我而言,亦兄亦友。他也不是平白無故就願意這麼付出,早些年我母親的陸針小有名氣,鄔掌櫃覺得我可以當母親的繼承人,但那時我們還算家境殷實,父兄也希望我能找個好人家,並不願我的繡品流落在外,鄔掌櫃還為此感到可惜。”
從小就吃過苦的人,心裡不會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
鄔書君從不覺得一個女子依靠自己的手藝聞名於世有什麼不對。
“我從小就能感覺到他對我很好,只是沒想到原來他想娶我。”陸清洛臉上帶著笑容,跟賈灩說起鄔書君,就像是閒話家常似的,輕描淡寫,“他與我說從前不敢想,是因為他是我家的奴才,我們之間雲泥之別。如今他已經是自由身,我在揚州的那幾年,他一直幫我父兄,與江南的繡坊關係維繫得很好。他說如今有安身立命的本領,才敢向我父兄求娶,斷然不會讓我吃苦。”
賈灩聽著也能理解。
鄔書君從前是陸家的奴才,那時陸家父兄將陸清洛養在閨中,希望她能找個好人家。鄔書君心裡再是仰慕陸清洛,也不敢說。
陸家鉅變,陸清洛嫁給了林如海當姨娘。
心上人已嫁作他人婦,鄔書君更不敢肖想其他的。
如今陸清洛得了自由身,他也已經是能獨擋一面的大掌櫃,不論在陸家的繡坊還是江南任何一家繡坊,到了他手裡,他都能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