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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每增加一分,他的狂怒就越來越不能遏制。他將手中的劍舞的像只狂暴的怒獸,而他的整個人都已專注在劍上。沈崖看得出來,現在他的對手已經不是自己的徒弟而是他手中的那把劍---劍成了人的主人,控制著曾哲對師傅無情的殺伐。

爭鬥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在沈崖就要刺中他徒弟的胸口時,劍突然停住了。早已狂怒的曾哲卻沒有像他師傅一樣,能夠那麼自控,他一掌打在師傅的胸口上,沈崖的血一下子從口中噴出濺了他一臉。

鮮血特有的腥甜味道,終於讓曾哲體內的魔鬼得以滿足。曾哲也由此擺脫了惡魔的控制,但他清醒過來時,卻只能看著自己最後一位親人在面前倒下,而他不僅無能為力,就連報仇的權利也被剝奪了。手中的劍突然變得沉重無比,他無力的扔下劍,一下跪在了重傷的師傅面前:“不,為什麼?師傅!為什麼要這樣逼我!”

突然他意識到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於是發瘋般的衝進師傅的臥房,又很快瘋跑出來,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精緻的青花瓷瓶。他用顫抖的雙手開啟瓶子,將丹藥倒進了師傅的嘴裡。緊接著他扶師傅坐起來,好為他運功療傷。

鮑震聽到院子裡的打鬥聲停住了,才小心翼翼的走進去。他不敢衝進去,怕看見好友倒在血泊的慘象。一步一步,這短短的十幾步彷彿走了幾個世紀,當他不得不往院子中間看一眼的時候,卻吃驚的發現,身受重傷的竟然是曾哲的師傅。

曾哲的頭上煙霧繚繞,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上流下來,可辛勤的汗水並不是能彌補致命的過失---他的師傅又吐了一口血。他慌忙的收起了內功,而他的師傅虛弱的躺在懷裡,像一個垂死的老人。眼淚馬上模糊了他的世界,他感到過去的世界在這一瞬間轟然崩塌,而未來卻遙遠的讓人絕望。

沈崖痛苦的咳了兩聲,聲聲帶血,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有氣無力的說:“徒兒,你可以出山了。記住,江湖上的事,只有是非沒有恩怨,永遠不要被感情矇住雙眼。師傅也許是你最後的親人,希望你將來能夠無所牽掛的仗劍天涯。”

他好不容易說出這些話,便昏了過去。曾哲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他發瘋似的衝了出去,院子裡頓時陷入一片死寂。鮑震還傻傻的愣在那裡,過了良久他才朝沈崖走過去。他發現沈崖還活著,便急忙將他抱進了屋裡。經過他二度的運功療傷,沈崖終於醒了過來。虛弱的沈崖看見守在自己身邊的人不是自己的愛徒,心中只能留下一聲無奈的嘆息。他強忍著痛坐起來,將手邊的丹藥吞下兩粒:“鮑震,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那麼做吧?”

鮑震點了點頭,隨即著急的說:“沈大俠,你有什麼話,咱們以後再說,你現在需要休息。”

沈崖無奈的笑了笑:“不必了,我的內臟已經被打壞,命不久矣了。既然上天派你來做我的送終人。那我就把我那在心裡憋了三十多年的話跟你說說。”

鮑震從他的話中聽出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只好安靜的坐在他身邊,等待他垂死的傾訴。

“傲霜門有一個非常殘酷的門規,那就是在這個世界上,只能有一個人使用傲霜劍法。所以,傲霜門的弟子都是超越了他的師傅以後才能下山的。這樣做,雖然殘忍,但也保證了傲霜劍法能一直高質量的傳承下去。當初我的師傅用劍逼著我的時候,我選擇了逃避。因為我相信,有一天師傅能夠回心轉意,但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師傅也沒有妥協的意思。當時我年少輕狂,根本不能再忍受那些苦行僧似的日子。我知道我已經超越了我的師傅,再呆在師門對我來說,已是一種痛苦的折磨,我不斷的找尋逃出的機會。我天真的以為只要我在江湖上闖出名堂,師傅就不會在因我違反門規而怪罪我了。經過一年的精心準備,我才跑了出來。初涉江湖的我為了成為師傅的驕傲,不停的找各大派高手挑戰。一年後,我的長劍已經品過了三十名高手的熱血。那時,我已經被人稱為劍狂了。後來,我興奮的趕回師門,希望師傅能原諒我當時的怯懦,可等待我的不是師傅寬容的微笑而是一個荒蕪的墳。我的師傅在我逃走後,就自殺了。

這件事折磨了我一輩子,我總是想,當初如果我親手打敗了師傅,那麼師傅至少能心滿意足的離開人世,而不是像個無能的弱者一樣含恨而終。”

鮑震輕輕的嘆了口氣:“所以你不要曾哲像你那樣,你也不希望自己像師傅一樣,是嗎?”

“不錯,命運就是如此,我們總以為能改變它,可到頭來,改變的只能是我們自己。也許你認為,我和你師傅不該決定你們的命運。讓你們成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