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空子微笑著想了片刻,終於說道:“隋掌門是否還記得……胡不為這個人?”隋真鳳心中微微一震。她略帶驚異的看向青空子:“記得。”
“聽說在年前,隋掌門曾經把他魂魄拘了……貧道想了解一下,他與掌門有過什麼仇隙麼?”
隋真鳳想了想,便把當年怎樣聽說聖手小青龍的惡事,自己幾人怎樣前往堵截,下手除害的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青空子聽完,低頭沉吟:“隋掌門,會不會是傳言有錯?胡不為這個人我認識。”
“道長認識他?”隋真鳳眉毛一挑。
“三年前,貧道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那時,他只是個普通的鄉村農夫。”
“鄉村農夫?未必吧。”隋真鳳冷笑一聲。
“貧道三年前雲遊過汾州,在定馬村裡遇見過胡施主。那時他確實是個尋常農夫,家中還有妻子……”
“不用說了!”隋真鳳打斷他的說話,急速的喘息幾下,道:“鄉村農夫能夠器化龍形,平七雁和陳果老兩頭豢獸都擋不住它一擊之威。鄉村農夫能召出青龍白虎兩頭靈獸,獨自跟十幾個羅門教妖人拼鬥而毫髮不損。鄉村農夫能殺了幾十名江湖好漢之後,逃脫追捕近一年之久。”
“眼下,這個鄉村農夫不知用了什麼邪術,又迷惑了我門中弟子,跟我斬斷恩情。青空子道長,請問,要是有這麼厲害的鄉村農夫,要咱們這些學武功法術的來幹什麼?”
“隋掌門,不必激動。”青空子苦笑一聲,道:“貧道此來,並非替胡不為討什麼說法,只是心中存了疑問,來跟隋掌門探討一下而已。”
“道長。”隋真鳳臉上卻沒笑容了,站起身來,負手而立。“道長名垂天下,四海同欽。按道理來說,道長所說的話我一句都不該懷疑。可是,在胡不為這件事上,絕沒有商量的餘地。這惡賊與我玉女峰不共戴天,辱殺我門人,證據確鑿,因此我只能辜負道長的一番好意了。”
青空子見話不投機,知道已經無法說服這個固執的掌門。嘆了口氣,也站起來準備告辭。
臨出門前,問道:“卻不知是誰告訴隋掌門,是胡不為殺了貴派弟子?”
“我門中弟子在外出尋藥時。被那惡賊偷襲。其中兩名弟子不甘受辱跳崖自盡,卻僥倖逃脫大難。她們親眼看見的。傷害他們的是頭虛化的青龍,你說。天下間除了胡不為這惡賊,誰還有這樣的東西?”
“唉!那就錯了!”青空子一聽,猛拍了一下大腿。
“隋掌門可知道胡不為的青龍是怎麼來的麼?”
“我不知道,也不必知道。”
“胡施主拿的,是一枚釘子,叫‘靈龍鎮煞釘’。是我清潭派數百年前遺失的寶物。這顆釘子只對邪祟感應,並不傷人。”
“不傷人?那就怪了。”隋真鳳冷笑,“我的弟子……”
青空子打斷她的話:“這指的是釘子的原本狀態。但如果有高深的煉器師得到釘子,就可以重開洪爐。滴血入契,將它煉成厲害的法器。”他看著隋真鳳的雙目,說道:“剛才,隋掌門說的話與事實有些出入。天下間並不只胡施主一人擁有青龍的。”
隋真鳳睜大了雙目,震驚的看著他。
“靈龍鎮煞釘共有八枚,原本用來鎮守汾州梧桐村的一處墓穴。可是兩年前,這些釘子便全都被人偷偷起出,下落不明瞭。”他一雙眼睛清亮的看了隋真鳳一眼,緩緩說道:“也就是說。除了胡施主外,還有另外七人,可以喚出青龍。”
暗室裡很沉悶。
說是暗室,倒不如說成地牢更確切一些。
小小的一間斗室。幾無擺設,一床一凳而已。四壁全由精鐵鑄成,出入只能透過頂上一個開合的閘板。而這隱秘的入口。又藏在廂房裡的一個茶几之下。如不是有心人細細檢查,決不會發現房間裡還有這麼個地下牢房。
已經入酉時了。太陽已經偏向西去。廂房正處在背陰位置,隨著天色將暮。房間裡的光線便顯得暗淡了。幾道微弱的光線從頭頂一方小小的鐵柵欄射進暗室裡,投在兩樣蒼白的物事上面。
那是胡不為的手。
秦蘇在拿剪子給胡不為鉸指甲。
胡不為的手很瘦,筋節突立,指甲也很短,原本是不用修理的。可秦蘇呆在暗室裡無所事事,只得拿這樣的瑣碎來消磨時光。她細細的翻檢胡不為的十指,皮屑,指甲的邊叉,蓋裡的泥垢,一點點的清理掉。
胡炭睡著了,就倒在胡不為的身邊,手裡還緊緊攥著半串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