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滄桑,怕是難以維持。想到這裡,曹植輕嘆道:“請恕植冒昧,姐姐這幾年在此處是怎麼過的?”
蔡琰聽到,臉上悽然之色更濃了幾分。曹植見到,卻是連忙加了句道:“若是姐姐有苦處,可不必說的。”
蔡琰輕搖臻首,說道:“也沒什麼不可說的,每日早上就跟那些匈奴女子一起做苦力。匈奴的男子只管狩獵,而平日勞動很大一部分都是女子來承擔……”
曹植聞言,目光落到蔡琰的雙手上,眼尖的他清楚地見到,捧著焦尾琴的雙手佈滿了老繭。數年時間就積聚了這麼多老繭,可想而知她平日的勞動有多重。
那邊蔡琰繼續說道:“至於晚上……唉……等你長大一點就明白的了。”邊說的同時,臉上也帶著幾分孤寂的蕭索。
蔡琰雖說不說,但曹植哪裡不明白,握了握拳頭,用只有蔡琰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姐姐放心,終有一日植要血洗草原,以報這麼多年來我漢家兄弟姊妹們所受之辱!”
蔡琰聽著,渾身一顫,隨即輕嘆道:“這一點你倒是跟孟德一樣,但是,唉……血洗,這也不是真正解決的辦法。”
曹植聞言,投向蔡琰的目光中帶著絲絲敬佩。尋常女子,若有她這般遭遇,恐怕聽到血洗草原復仇肯定會極為贊同。但是蔡琰,卻在此刻想到更深的層次,而且不帶著絲毫個人的情緒。只從方才他毫不留情地殺死匈奴人,且沒有半點驚懼曹植就能知道,蔡琰心底肯定埋藏了極大的恨,但在此事面前,竟然還能放下此等仇恨。這等心胸,當世鮮有人能及。
想到這裡,曹植忽然停下了腳步,在蔡琰有些驚訝的目光中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禮,鄭重道:“姐姐心胸,實在讓植敬佩!”
蔡琰目光也在此時變得柔和起來,點頭道:“看你子建跟汝父還是有些不同。”
曹植笑了笑,凝聲道:“父親的理想是一統天下,而植的理想是革除弊病,重塑制度建立盛世。”
對於中原的形勢,蔡琰早就預估到,而且經歷許多事之後,對於很多問題都看得淡了,點頭道:“看來孟德是開國之主,而子建會是一代明君。”
曹植聞言錯愕了一下,隨即說道:“姐姐說笑了,天下大事植也說不準。”
蔡琰輕搖臻首道:“子建莫以為姐姐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婦道人家。現在孟德與本初交手,你竟然出現在此,恐怕本初的形勢頗為不妙。”
曹植對此並沒有否認,微笑道:“現在父親與袁本初在官渡對峙,而植則在幽州穩住陣腳。此次前往涼州借來五萬西涼鐵騎,嘿……”後面的話曹植沒有說下去,但他相信以蔡琰的智慧不會不清楚。
果然,蔡琰沉思了一下之後,盯著曹植的目光帶著點點驚訝道:“子建年紀輕輕就能做這麼多,姐姐聽父親說過,孟德跟你這般大小,還跟本初一起廝混呢。”
曹植正準備回答,卻聽見不遠處一名匈奴婦女指著蔡琰道:“那漢女,捨得回來了?快過來做事!”
曹植錯愕了一下,當見到那匈奴婦女旁邊,還有好幾十名女子在抬著一摞摞石塊的時候,臉色當即發黑。小聲問道:“姐姐平日就要做這些?”
蔡琰輕嘆著點頭道:“這些算輕的了,有時還要抬大石。”
很難想象,蔡琰這麼一個身體纖弱的女子,曾經的大家閨秀、天下才女要做這些本應是男子做的粗活。這一刻曹植的怒火就不打一處來,右手也跟著按在了劍柄上。
就在此時,蔡琰那佈滿老繭的手按在了曹植的手上。曹植目露不解之色望著她,蔡琰卻是說道:“她也是奉命行事,算了。”
曹植聽得,這才鬆開了手。只不過那邊的匈奴婦女並不知道情況,眼見蔡琰不來卻是高聲叫囂道:“漢女,你想做反不成?”
這次,曹植卻是忍不住了。不等蔡琰阻攔,一個箭步上前。青寶劍“刷”一下出鞘,寒光乍現,在那匈奴婦女驚愕的目光中,寶劍架在了她的項頸處。
這一刻,那匈奴婦女才露出惶恐之色。曹植冷冷地說道:“再多說半句廢話,本公子取爾狗命!”
感覺到曹植那仿如實質性的殺氣,匈奴婦女哪裡敢再說半句。曹植這才收回寶劍,走到蔡琰身邊問道:“姐姐,你的住處在哪?”
蔡琰信手指了指前面,說道:“那裡。”說完當先引路。
走了一會,曹植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此刻周圍傳來陣陣惡臭,而且滿地都是黑黃色的汙穢之物。曹植忍不住問道:“姐姐這數年來都住在這等地方?”
蔡琰淡然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