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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她依言過來, 將針灸帶鋪開, 取了兩支常用的針,在燭焰上擦過,隨即抓住了蕭弋舟的手腕,先將針扎入他的關衝穴,這穴道一紮進去,蕭弋舟的臂膀忽然抖了一下,嬴妲將他的手心手背掐著,才沒讓他亂動。

穆紅珠從燈火下探過腦袋來,雙目閃閃如星,瞬也不瞬地盯著嬴妲施針的手法瞧。

“聽說蘇先生醫術高超,我眼下跟著他學,還來得及麼?”

嬴妲咬了咬唇。

穆女能征善戰,不弱男子,已經這麼能幹了,若是與她一樣還有些醫道上的天賦,嬴妲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她又下了幾針,奇異地蕭弋舟今晚好像一點不怕疼,除了才扎破關衝穴外,再沒有一絲動靜洩露出來。

蕭弋舟皺眉想著,這女人或許是真的得了蘇先生真傳,下針越發老道,甚至比蘇先生還更勝一籌,扎得非但不疼,反而渾身筋骨蘇爽,猶如任督二脈通竅,血液自經脈中奔湧如江河匯入東海,源源不絕。

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從哪琢磨出來的。

嬴妲表面鎮定,實則被穆紅珠看著,彷彿她已被監視了,譬如芒刺在背,不過須臾,額頭上已冒出了一串晶瑩的汗珠。

穆紅珠則笑著拆她臺,“小醫女你緊張什麼?我在這兒,對你們世子不能動手腳了,心裡急著趕我走?”

嬴妲面露難堪之色,這話並不回答。

蕭弋舟臉色複雜,俊臉隱沒在一團暗光裡,嬴妲將他的衣裳寬了用針刺入他右肩的面板,也感覺不到怎麼疼,但下針的人不禁意的一滴香汗,溫溫熱熱地落在他的胸前面板上,猶如火星子濺落下來。

他才知道,看似手法嫻熟老道的女人,其實內心裡早已是緊張萬分,唯恐出錯。

穆紅珠又笑著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還要這樣和他肌膚相親,扎幾日針,他這毒才能好,他的眼睛才能恢復?”

聞言蕭弋舟也半偏過頭,面向嬴妲,她終於下完了針,抽手抬袖,將額頭輕輕抹了幾下,“再過三日,世子身體必定痊癒,屆時我便走了,恭祝世子……世子妃,日後鸞鳳和鳴,瓜瓞綿延。”

蕭弋舟倏地抬起頭,臉色鐵青,手掌憤怒地摁在桌角。

穆紅珠也是尷尬一笑,“這……你說太早了。嗯,小醫女你嗓音真軟啊……動人得很呢。”

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聽到這樣的嗓音都難以把持得住吧?

嬴妲怔了怔,她掩住了嘴唇。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她施針時,穆紅珠屢屢湊近來觀摩,她不想穆紅珠看,心裡隱隱地起了一股怨氣,好像被始亂終棄的女人,對新人不假辭色,產生了扭曲的嫉妒,一時口快,便在蕭弋舟跟前自己露陷了!

他知道了!

嬴妲想自己可真是悲哀了,她居然對穆紅珠露出這樣一副宛如棄婦的醜惡面孔。

她甚至再也不敢看蕭弋舟的神色,只想落荒而逃。

可是蕭弋舟偏偏一個字都沒有,好像他沒聽到嬴妲那句話似的,她便只好硬著頭皮又道:“早晚一樣的,我到時離開了,也就沒法為二位當面道一聲喜了。”

蕭弋舟臉色冷淡,“受不起。”

“醫士醫我之毒,大恩大德,蕭泊銘記於心,永世不忘。”這幾個字,他是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出來的,嬴妲聽得出他話外的諷刺之意,一激靈,幾乎癱倒困坐於地,蕭弋舟冷然道,“醫士想要什麼,不妨說了,等蕭某還盡恩情,再走不遲。”

淚水肆意地衝出眼眶,嬴妲癱坐於地,忽然哽咽失聲。

穆紅珠蹙了蹙眉,略帶一絲尷尬地起身,拂了拂衣袍,“世子,我還是先行一步,夜深了,我留在這兒教人瞧見了不好。”

她是個不在乎閨譽之人,但走時卻是破窗而出的,身手敏捷,幾步便跳上了院牆,翻過身去了。

於是寢屋內只剩下倆人,凜風將兩頁窗輕易攻破,於是長驅直入,將屋內好容易聚起來的一絲暖意,驅散得乾乾淨淨。

蕭弋舟道:“還不過來抽針。”

她呆了呆,見他露著一對肩膀在外,風又冷,忙起身去關了窗,又疾步走回來,將他身上的銀針一根一根抽出,在燭火上又過了一遍,插回了針灸帶子裡,捆成一團塞入書袋。

她看了眼蕭弋舟,張皇欲逃,蕭弋舟一手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扯進懷裡,嬴妲要掙扎,他火氣更重,直接以男人的力氣動手,將她死死箍住,動彈不得,如此說話倒方便不少,他冷冷道:“裝啞巴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