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質疑聲驚醒過來,只聽他道:“我們用過竹,用過麻來造紙,造出來的紙很粗糙,一碰就壞,用樹皮沒試過,能成嗎?”
後人以為是蔡倫發明了造術,其實不然,蔡倫只是在前人的基礎上進行一番改進,使得先前產量低、且質地粗糙的紙張為之一變,產量大為提高,質量有一個飛躍,便於運用。在戰國時期,造紙術已經存在了,只是那時的紙粗糙一詞不足以形容其品質之低下,基本上是沒法用。也有能夠使用的紙張,但是太少太少。
尉繚的看法與王敖不同,他對周衝很有信心,道:“王敖,你別亂說,周先生神技,必是不凡,你等著看就是了。”
“繚子先生過獎了。”周衝微一謙遜,道:“據周衝所知,用樹皮造出來的紙比用竹麻造出來的好得多,適合寫作。”
樹皮中含的木素、果膠、蛋白質遠比竹麻類為高,造出的紙自然是好得多。當然,困難也是有的,那就是脫膠、製漿的難度也大得多。
“敢問先生,接下來是不是要燒製石灰,用石灰漿醃製漿液?”王敖雖無尉繚子的持重,卻多了幾分活躍。
周衝聽了他的話,還真是有點驚奇,在心裡讚歎:“古人的智慧真的是沒得說,很高!要不是我多了兩千年的文明,和他們比起來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不值一提。用石灰製漿是在漢代才盛行的法子,他們現在就試驗出來了,真的是太難得了。”嘴上說道:“周衝製漿之法與先生之法有所不同,不是用石灰,而是燒草木,取其灰。”
這點,師徒二人絕對沒有想到,也沒有試驗過,很是好奇,就是尉繚這樣的持重之人也是不免驚奇,問道:“草木可以取灰,能造紙?”
“這還用問嘛,後世不是這樣乾的嘛。”周衝在心裡有點笑話他們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道:“那是自然。”
事實證明,草木灰比石灰的鹼性大,更適合於脫膠製漿,製出來的紙質量要高得多。蔡倫造紙就用的是草木灰,而不是石灰。
師徒二人的興趣大增,齊聲道:“走,燒草木去。”提著斧子,對準樹木就掄開了膀子。
要是別人,肯定會以為師徒二人心急。周衝卻品出了師徒二人與眾不同的可貴品質:實事求是的科學精神!
師徒二人之所以如此表現,並不是因為二人心急,想看個究竟,而是二人想一探究竟,弄個水落石出,這就是我們現在提倡的科學精神。這種精神,中國某所著名的學府稱作“田野精神”,意思是說要親自去體驗,不是道聽途說,憑空臆斷,何等的珍貴!
中華文明之所以能夠悠久燦爛,還不是我們的祖先具有這種可貴的品質?《墨子》裡的科學現象,是墨子親自試驗過的,只不過有很多現象因為時代原因他無法解釋罷了。
現代那些打著學者牌子,到處招搖撞騙的人們,一心只圖賺錢的所謂“學者”們,可以捫心自問了!
周衝也是感動,提著斧子走到另一棵樹前,掄圓了膀子,對著樹身砍去。一時間,咚咚的伐木之聲響過不停。
尉繚師徒二人放聲歌道:“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出自幽谷,遷於喬木。嚶其鳴矣,求其友聲,相彼鳥矣,猶求友聲。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聽之,終和且平。伐木許許,釃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諸父。寧適不來,微我弗顧,於粲灑掃,陳饋八簋。既有肥牡,以速諸舅,寧適不來,微我有咎。伐木於阪,釃酒有衍,籩豆有踐,兄弟無遠。民之失德,乾餱以愆,有酒湑我,無酒酤我。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迨我暇矣,飲此湑矣。”
這是《詩經•;伐木》,師徒二人抑揚頓挫地唱得很是動聽,悠揚的歌聲飄灑在山間,別有一番勞動韻味。
望著熱情上騰的師徒二人,周衝心裡打鼓了:“這造紙術和做豆腐不同,豆腐我小時做過,造紙術我也只是書上看到的,還沒有試驗過,要是一個差錯,造不出來,丟了我豆腐周的面子事小,浪費師徒二人的熱情,如何是好?”
第二卷 新天新地 第四章 絕世兵法(上)
不得不承認,師徒二人不僅學問不錯,幹體力活也不賴,就在周衝擔心的時間裡,師徒二人已經砍倒不少樹木。
“真沒想到,他們這樣大學問的人搞勞動和做學問一樣有效率,也許這就是我們提倡的‘兩手抓’吧,勞動學習兩不誤。他們這種精神要是讓現代的學生們,特別是那些為了逃避勞動課不惜裝病、甚至餓病的學生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羞愧呢?”周衝在心裡很是感嘆師徒二人的表現,略一計算,歷史上的《尉繚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