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壞的是她的名聲。
一個名聲有詬的姑娘,將來的日子必定暗無天日。可若是不實言相告,她要如何脫掉嫌疑。
畢竟死的是那個替她引路的姑娘。
許是察覺出錦瑜的忐忑,梅夫人再次輕聲開口。“我身旁之人你該識得。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昨日之事,便是你不說,我也早已知曉。之所以喚了你來,不過是覺得你是個書香門世家教養出的姑娘,該知進退,識好歹。”這話調子雖然輕,可字句咬的卻是十分重。
錦瑜有種若是她再不開口,梅夫人會將她送官法辦之感。
她心中確是膽怯的,試想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卻突然間牽扯上了人命官司……而且梅夫人說昨日之事他已一五一十的如實相告。
錦瑜並不相信。
識人一途,錦瑜雖然不敢稱慧眼,可多活一世,總歸是有些裨益的。
那人怎麼可能是個背後說人是非之人?這點錦瑜十分堅信,所以梅夫人不過是在用話敲打她。
“夫人,可否請我母親前來。”想了想,錦瑜開口。她一個年幼的小姑娘,出了這等事心中惶恐,想要找母親來撐腰也十分正常。
梅夫人似是有些驚疑。
許是覺得錦瑜一個庶出的姑娘,這時候不趕快開口脫身,反而尋嫡母前來有些意外吧。
“……你確定想要你母親前來聽你一五一十訴說昨日之事?”梅夫人可不是喝糊糊長大的,腦子裡裝的可不是豆腐渣。錦瑜話音落下後,她輕輕一句反問便讓錦瑜再次沉默。
是啊,她真的想讓宋夫人前來給她撐腰嗎?
若是親母,她自是希望。可宋夫人畢竟只是她的嫡母。而且昨日之事,若是宋夫人知曉,許是會錯有錯著。在自己嫡母心中,宋氏名望重於一切。
她這輩子最大的期望便是宋家能再次登上長安城清貴世家之首,能恢復宋家書香傳家的美名。
這事雖然一時瞞下,可難保不會洩露。與其事後宋家蒙上汙名,宋夫人一定希望將這種事消弭於無形。錦瑜苦笑,她還真是個無依無靠之人……只是這種時候,她自然應該六神無主,不是嗎?
“是我不懂規矩了。夫人問昨日發生了什麼……事實上,直到此時,我也不知道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昨日我被丫頭蒙了雙眼扶出竹苑。至於走向哪裡?走到哪裡,我是真的不知。若不是聽到水聲,察覺不對,我還不知自己竟然被帶往內院邊緣。待過了那橋,便是外院了……我自知若是自己真的行至外院,實是失了規矩。所以慌亂之下才會迷了路。慌忙間也尋不到引路丫頭的蹤跡……
然後,我聽到橋對面有男子的話音,想著男女有別,我只得胡亂轉身尋個方向亂跑。卻不想迷了路,最終多虧和風公子相助……”
錦瑜確是一五一時將事情相告,並無偏頗。只是卻技巧了隱瞞了一些自己本該看到的事情和那些已然心知肚明的。她想便是那人將昨日之事告訴了梅夫人,也只會三言兩語的簡單道明,他前後三次搭救於她,他那性子看起來雖不是多熱心的,但總歸不會是個落井下石的。
所以錦瑜才這般坦然的回應。
梅夫人仔細聽著,隨後點頭。心中暗自與盛鈺所言相比。
發現似乎並沒有什麼出入。盛鈺說的清楚,是他發現了高公子的詭計,所以才及時救下宋錦瑜。
而宋錦瑜一個小姑娘,不過是中了人家的算計。自始至終根本就是懵懂不知的。如此說來,她被牽扯其中,倒著實冤枉。
“那兩個丫頭為何會將你帶往外院?”梅夫人蹙眉問道,錦瑜一臉不解加委屈。“我實不知。我從未見過那兩個丫頭……而且,我從小到大,只隨母親去了幾次寺廟,從未獨自出府。”梅夫人並不懷疑這點,時下的姑娘私下裡雖然也會走動,偶爾會相邀出遊。可宋家如今只是個商賈之家。
真正富貴的人家,不屑與這樣的人家結交。
同為商賈之家,想必以宋氏過往的名聲又不願與之深交。總之,宋家地位著實有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何況宋錦瑜還年幼,不過十三稚齡,她確實沒什麼機會去招惹誰。
所以,一切都是那高家公子的錯。他不知從哪裡知道宋錦瑜模樣周正,所以心生覬覦……先是提親不成,最終心生毒計。並且為此不擇手段。梅夫人心中已經將高岑歸結為惡貫滿盈之輩,至於高夫人之所以一個勁的替高岑開脫。誰家的兒子誰稀罕,這點也在情理之中。
就像她容不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