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睡著。這怎麼算?”
佇列裡不少人輕聲笑起來,都看出李棟是準備找楊副部長茬了。
楊副部長以為李棟會說出什麼過硬的理由,一聽是這樣強詞奪理,立刻態度強硬地說:“李主任,我不管你躺床上想什麼,啊?只要加班沒超過11點,45歲以下單身在部隊的幹部,必須出操,這是基地的規定,10多年沒變了!”
李棟也不示弱,說:“10多年沒變,現在情況變了,就不能變一變?我想問一下,到底出操重要,還是‘天鷹一號’重要?”
楊副部長說:“你認為這個有矛盾嗎?難道出操,就搞不出‘天鷹一號’?不出操,就能搞出?要是不出操能搞出,你們一輩子都可以不出操。我們的戰機,早超過美國多少代了!”
李棟也來氣了,說:“你不要用這種口氣說話,也不要製造這種邏輯混亂!告訴你楊副部長,只要我還當一室的主任,只要‘天鷹一號’還沒成功,我這個室,以後出不出操,由我決定!除非你讓基地把我這個破主任撤了,你來兼任!那就由你說了算。”
李棟說完,轉身上樓了。
楊副部長沒想到李棟這麼張狂,這麼不講道理,這麼沒有一點上下級觀念,他氣得哆嗦,就衝杜參謀發火道:“還不解散,愣站著幹什麼?”
杜參謀趕緊解散了部隊。
楊副部長卻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去找了沈東山,氣憤地向沈東山彙報了事情的經過,說:“沈總,情況就是這樣。你們這個李棟,仗著自己是個博士,業務上有兩下子,不把我這個領導放眼裡不說,還膽敢蔑視基地的規章制度,真是太不像話了!”
沈東山抽著煙,聽楊副部長說完,他本來對楊副部長在行管上的一些生硬做法就看不慣,當初部裡討論把他從處長提拔為副部長時,沈東山就覺得他雖然工作努力,人也正派,但是文化低了點,文憑也就是個高中,還不怎麼貨真價實,對科研業務基本上可以說一竅不通,就持有保留意見。他覺得楊副部長這樣的領導跟李棟這一批高學歷年輕幹部鬧矛盾是必然的,不鬧矛盾才怪了。只是此刻楊副部長正在氣頭上,而且這個事情李棟顯然無理,就心平氣和地對楊副部長說:“楊副部長,我得先糾正一下你剛才說的。你說——你們這個李棟——這話有誤。李棟是我們的,不假!難道他同時不是你們的?不是基地的?不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他又不是我沈東山個人財產,他犯了錯誤,違反了規定,頂撞上級,我勸你們,千萬別客氣!按紀律條令來,該批評批評,該處分處分,該撤職降級,就擼他!如果觸犯了法律,就送他上軍事法庭!對他一點都不要客氣!這可以了吧?你們做什麼,基地有什麼決定,我沈東山堅決擁護,決不護犢子!這就是我鮮明的態度。”
楊副部長聽沈東山這麼說,直後悔自己燒香找錯了菩薩。他心想,你沈東山不管,我就不信找不到管的人。
沈東山見楊副部長又氣又急的樣子,於心有些不忍,說:“楊副部長,喝口水,喝口水,我這茶葉是上好的碧螺春,別人來了,我還捨不得往外拿呢。”
國風 第九章(12)
楊副部長哪有心思喝什麼碧螺春,他一肚子氣憋著,離開沈東山辦公室,要了個車直接去了基地,他要找基地領導評評理。
基地主管副司令員不在,楊副部長見陳政委門開著,裡面又沒別的人,就心有委屈地找陳政委彙報思想,他彙報完事情經過,說:“陳政委,我強烈要求好好整頓一下這些科技幹部,尤其是地方大學招來的,太稀拉了,哪像個軍人?這樣下去,再不好好管管,我們基地的作風紀律,就完了!”
陳浩說:“完了?不至於吧?楊炳業,你小看我們的科技幹部了。我們是科研部隊,不是步兵、坦克兵,我們現在科研任務這麼重,第一要務是完成任務!如果科研試驗任務完成不好,你那早操出得再好,佇列走得再整齊,口號喊得再響,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花架子!你得明白,我們科研部隊和一般部隊不同,必須遵循我們自身的現實規律,不能跟別的部隊比出操,比站隊走路。要比,就要和外國的同類研究機構比成果,看誰站在世界空氣動力學發展的前列!你以後一定要記住,這是你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楊副部長聽出陳政委批評的意思,聯想到沈東山的態度,驚出一身冷汗。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佔理的,現在才明白,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很可能他過多地從自己行政管理工作出發,“得罪”了沈東山他們搞科研的同志。冷靜想一想,自己對考慮如何有利於完成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