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真的手難得地抖了一下,調配好的一盆原料險些灑在了地上,林浩宇這個問題明顯讓她想起某些不怎麼愉快的經歷,她調整了一下呼吸,有些氣急敗壞:“小孩子問那麼多幹什麼,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越是這樣,林浩宇的好奇心就越強,他炸了眨眼睛,看向黃興真的眼神裡充滿了求知慾,黃興真咬咬牙,將手中的材料倒入地脈,處理好之後一揮右手,一道金光沒入林浩宇的頂梁:“自己去看吧,記住不許外傳,你師叔也就這點黑材料。”
這話說得怎麼聽怎麼沒有底氣,顯然黃興真並不習慣於撒謊,她的不靠譜程度和她的實力絕對是成反比的。
不過作為一個晚輩,林浩宇是絕對不會將這一點說破的,黃興真的那條戒尺可不是那麼容易消受的,他只是嗯嗯啊啊地點頭應是,閉上眼睛開始觀看金光中的那些影像,不過這敷衍的態度顯然暴露了內心的不信任,黃興真的眉頭跳了跳,空下來的手下意識地抓住了隱於虛空的戒尺。
看了看一臉寧靜地開始觀看那段記憶的林浩宇,黃興真沒來由地想到和林浩宇“借錢”的那次,自己的黑歷史在這個晚輩心裡估計是標了名掛了號的,這一戒尺要是砸下去,也就坐實了自己黑歷史更多的事實。
搖了搖頭,黃興真伸手再度拿起了放在一邊的礦石,開始施展法術將他們融合在一起,用以完成自己修補地脈的大業,或許是因為疏忽,她沒有發現林浩宇已經舒展開的眉頭——雖然林浩宇不知道自己這位高明到了極點的師叔究竟什麼境界,也搞不懂她的戒尺到底是從哪裡抽出來的,但看到她右手虛抓的時候,林浩宇就知道自己或許要捱揍了。
現在黃興真再度開始工作,林浩宇自知自己躲過一劫,開始老老實實地觀看那道金光中蘊含的資訊。
……
也就在此時,一個一身破爛道袍的老道出現在了天誅峰外,老道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僅僅是那麼站著,就彷彿是一整片天地中最耀眼的部分,只是這個老道的裝扮實在與他的氣勢絲毫不合,道袍漿洗得倒也算乾淨,只是上面的補丁著實太多了些,就連前襟上的八卦上都打了一個,遮住了坎、兌二卦。
若是說道相,這老道卻是一頂一的好,鶴髮童顏,頜下五縷長髯根根透風,只是後腦上那根用來固定髮髻的筷子讓人哭笑不得,就連手中的拂塵都缺了三分之一,他抬起頭打量著面前的天誅峰,眼中的神色複雜無比,有讚賞,但更多的是嘆息。
因為修真界的那座天誅峰突兀降臨凡間五域,原本的一柱擎天的天誅峰早已變成了雙峰並立,原本就漆黑的天空變得越發的陰鬱了起來,至少從雲層中不斷閃爍的雷霆的粗細上就能看出,兩座天誅峰的並立絕非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往日裡最高不過是身著綠衣的破障期弟子來往穿梭在山峰之間,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身著青衣的化液期弟子,間或有幾名身穿藍色袍服的長老近侍飛騰其中,一道道命令從這裡傳遞出去,讓本就陰森的天誅峰更多了幾分殺伐之氣。
此刻中域正道還留在凡俗中的代言人都知道,只要讓魔教完成了前期的部署,海量的高手從天誅峰中殺出,勢必會以風捲殘雲之勢席捲整個凡間五域!
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也知道應該聯合起來共同抵禦魔教即將到來的攻擊,或者乾脆先發制人,調動所有兵馬圍攻天誅峰,但是沒有人敢這麼做,因為即使贏了這場戰鬥,也必然是慘勝,最起碼帶頭的那些人不會有活下來的希望。
早死晚死都是死,說是這麼說,但想要早死的人畢竟還是少數,所以諸多門派依舊在沉默中等待著死亡的到來,更有甚者來到天誅峰搖尾乞降,但回答他們的只有一柄明晃晃的彎刀,他們得到的只有肉身、元神盡皆毀滅的後果。
當第十具屍體被掛在天誅峰外的木樁上之後,這裡就成了其他門派的禁地,守著山門的魔教弟子成了整個魔教上下最清閒的人,他們無聊地私下裡張望著,甚至連神識都沒有放出,可就在這種情況下,這名破破爛爛的老道依舊成了他們眼中的唯一。
一名破障期的魔教弟子一躍而起,手提戰刀,大聲喝道:“兀那牛鼻子,你是何人,居然還敢窺視我魔教禁地!”
說罷,也不等老道回話,縱起一道刀光向著老道殺了過去,刀式凌厲,顯然是要下殺手,很顯然,最近魔教的一家獨大,著實讓門下的弟子的脾氣大了起來,用外宗刑殿長老的話說就是,別管是誰,只要不是魔教弟子,一刀砍過去絕對沒錯。
老道神色不變,絲毫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