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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眼睜睜的看著他和他的家人在村莊裡作威作福。

吃過晚飯,知青宿舍裡還在討論這件事情。知青大部分人都受過老歪兒子的氣,現在又看到平時對他們極好的張老師無端受到老歪和他的家人的欺辱,幾乎每個人都義憤填膺,連一向待人溫和的夫子都動怒了,他不住的搖頭:“孰可忍孰不可忍,如此惡行,天理難容啊!”大家又談起從社員那裡聽到的老歪年青時候的劣跡,說這種人怎麼竟被劃到勞動人民的隊伍裡,而且竟然是個貧農?夫子說這你們就不知道了,解放前老歪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和村裡富戶有勢力的人關係都不太好,土改時他衝在前面,是打地主分土地的功臣,這樣的人當然應當被劃歸貧農。

正談著,夫子忽然想起學生的作業還沒批改,一看錶已是九點,匆匆趕往學校,其餘的人則繼續談論老歪和他的家人的壞處,漸漸地扯到他們和老歪一家人的糾葛,大家越說越氣,都恨不得立刻衝到這地頭蛇家砸他個稀巴爛。

夢才憤恨的說:“老歪一家人敢欺負我們,主要是因為我們太散了,首先我們的頭就和我們不是一條心,” 他用拳頭擂了一下桌子:“如果我們能像其他地方的知青那樣,團結一致和他們來硬的,保證他們看到我們就像龜孫子一樣。”

小李讚道:“這是我聽到夢才說過的最有智慧的一句話,我們確實太一盤散沙了,這都怪丁建國這吃裡爬外的東西,組裡有點什麼事就被他密報上去——這導致了村裡的人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我聽其他地方的知青說,他們那裡的農民都怕他們怕得要命,誰像這裡居然讓農民騎到知青頭上,動不動他們還來收拾你一頓。”說到這裡,他忽然變得眼淚汪汪:“我恨透了老歪一家人,如果那個能挑頭和他們幹,我保證跟著一起上。”最近為了女孩子的事,小李被老歪二小子德昌和三小子德邦修理了好幾次,正恨這家人恨的要命呢。

和老歪兒子也打過架的小魯接道:“是該整狗日的一頓了,否則我們在全村都抬不起頭了。”他忽然靈機一動,說“我有一個辦法能整狗日的永遠肉痛,只不知道你們敢不敢幹?”大家忙問他什麼辦法,他站起來走到門口,向外瞧了一會,然後關上門,對聚攏到身邊的同伴說了他的主意。

原來老歪有一手培植香菇的技術,靠著它,這傢伙居然能每年能弄到一兩千塊錢的額外收入,使他家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家庭。這很讓村民們眼紅,每當諸如割資本主義尾巴這樣的運動開展時,總有人在下面嘀咕:這難道就不是走資本主義道路?如果再劃成分,他準是整個大隊,不,是整個公社第一號大地主。可幹部卻都假裝聽不見也看不見,誰也不想去捅這個馬蜂窩。

小魯的主意是去砸掉老歪培植香菇的菇房。有人問:砸掉菇房有什麼用?過幾天他又栽上了,怎麼能說能讓他永遠肉痛呢?小魯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培植香菇需要菌種,而菌種的培育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只要能毀掉他的菌種,至少他一年半載都生產不了——也許永遠生產不了,裝菌種的瓶子就在菇房的裡間,這我都看的清清楚楚。”原來這小子早存報復之心,一切都偵察的清清楚楚。他又鼓動大家:“他這是地地道道的家庭資本主義,就算我們的行動萬一被發現,鬧到那裡都不怕,我們這是割資本主義尾巴的革命行動。”

大家都說這個主意好,斷了老歪的財路一定比挖他家的祖墳更讓他難受。夢才提議今天晚上就動手,其餘人皆表示贊同,說幹就幹,五個人熄滅燈火,在屋裡待了一會,見外面無人,一個個輕手輕腳溜了出去,這時已是十點多鐘了,又是陰天,外面漆黑一片。他們悄悄的來到村外,然後沿著村外的一條小路饒到村子南部。半道上,小馬見到小學校有亮光,便問要不要喊上夫子一道,小魯搖頭說不好,夫子人雖然是個好人,但膽子太小,去了反不好辦。

在村南殘破的城牆邊上有一處獨立的大宅院,這便是老歪的家。知青們在有一人高的城牆殘垣後面隱蔽下來,一邊抽菸一邊察看屋子和屋子周圍的動靜,約莫過了兩個時辰,他們決定開始動手。這時已是午夜,整個烏石都進入到夢鄉,連狗兒都停止了吠叫。他們悄悄的饒到老歪的家的後院,院子很大,作為菇房的一個小土屋便緊靠著後院牆。他們在院子周圍又觀察了一會,直到確信裡面的人都睡著了,這才由夢才踩著小金的肩膀翻過院牆,他落地後立刻開啟後門,將同夥放了進去。菇房沒有門,裡面堆放著許多用來培植香菇的松木和一些已經接過種開始長小菇的松木段。看來老歪太自信了,不相信有人敢和他搗蛋,一點防備也沒有,甚至連一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