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適從之感,畢竟他和這個江湖的所有聯絡大半從風行烈身上而起。包括魔師宮在內,風行烈一去,雙方立刻失去敵對的理由,方夜羽現在沒把戰力消耗在他身上,以後恐怕也不會。
一切只是因為風行烈選擇來找他。
龐斑也會來找他嗎,還是說一切都是他想錯了?
那時他覺得,龐斑既然在武昌府,那麼自己亦可往武昌府走。若龐斑真要找他,雙方將在中途碰個正著;若不找,也可順路帶回鷹刀。不想龐斑沒了訊息,鷹刀又神秘失竊,未經深思熟慮的結果便是他現在不知該去做什麼。
當世高手重視與同一等級的對手切磋經驗,他曾對風行烈表示過四處挑戰的意圖。但如今中原武林的重要人物都在應對魔師宮,貿然前去只會給別人添亂。
慕典雲一陣煩躁,竟認真思考起主動招惹方夜羽一方的可行性,旋即意識到自從知道龐斑有可能以他為對手時,自己便失去了平常心。從這一點上看,他還沒有達到醫經所說“智圓行方”的境界。
一股煙箭從窗外電射而入,蓬的一聲炸開,將他整個人裹在煙霧裡。
霧中火星飛濺。
慕典雲想都不想地催動內息,煙霧瀰漫到他身旁一尺的地方,難作寸進,但他也沒能成功驅散這古怪的煙氣。
一個瘦小的人影自視窗竄進屋內,熾紅的火炭帶著星點氣勁,向他兜頭噴來。慕典雲修長白皙的右手倏地伸出,似是毫無知覺地穿過火炭,指尖準確無誤地點在悄無聲息襲來的旱菸杆上。
火炭以他手腕為圓心迸開,形成一個熾紅的圓圈,煞是好看。
慕典雲手臂一震,手勢隨之變化,抓向煙桿。
來人罵道:“好小子!”竟不落地,凌空倒翻出去,身法之靈巧尤勝那“逍遙門主”莫意閒。
煙霧緩緩消散。
一個乾瘦的老頭兒站在窗外,佈滿皺紋的臉如同一顆核桃,一對老眼怒瞪著他,壓低了聲音道:“你是真的這樣年輕,還是像一般高手那樣超越了衰老的束縛?”說話的神態非常自然,好像兩個人是多年相熟的老友一般。
慕典雲亦壓低聲音,答道:“是真的這樣年輕!”
老頭把旱菸銜回嘴裡,噴了兩口煙,盯著他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矮小瘦削的身形由地上彈起,沖天而上,直奔韓府之外,似乎胸有成竹慕典雲必會跟來。
慕典雲亦跟著躍起,追在他身後,保持著一定距離,隨他沿著隱秘的路線,掠過武昌府的大街小巷。
二人輕功超卓,沒過多久就來到城外郊野處。
四下無人,老頭輕飄飄地落地站定,回過頭來打量著他,冷冷道:“想不到白道中人也不全是廢物,竟能教出如此年輕的先天高手。你是誰?和慈航靜齋有什麼關係?”
慕典雲看了他的菸斗和輕功,心中陡然一動,笑道:“範老兄何以認為我是白道的人?”
黑榜中的頂尖輕功高手,“獨行盜”範良極怒道:“不要叫我‘老’兄!看到別人年紀比你大就可以這樣無禮嗎?瞧你一身道骨,兩袖仙風,想冒充黑道的人也不成的!老實告訴我,你摸進韓府幹什麼去了!是否要偷香竊玉?”
慕典雲被他這麼一打岔,心中煩躁稍解,生出開玩笑的心思,笑道:“是啊,我去偷雲清師父的香。”
範良極生滿了皺紋的老臉上陡然煞氣大盛,冷冷道:“你怎會知道我和清妹的事!”
慕典雲不覺愣住。
小菊說雲清師是出家人,所以他才會說她的名字,開個不可能的玩笑。誰知道一石激起千層浪,面前這老頭和出家的女尼居然真有曖昧關係?他愣了許久,方無奈道:“我只是選了最不可能的一位,開個玩笑,誰知……”
範良極幾乎吐血,鬱悶至無以復加的地步。換一個人來,他必定會立即出手,將對方格殺在他的“盜命”之下,以免這個秘密走漏出去,給雲清帶來麻煩。
不幸經過方才匆匆一瞬交手,他已看出慕典雲的實力只會比自己更高,倘若不小心馬失前蹄,豈不是連臉面帶小命都丟得精光?
見慕典雲滿面驚訝,範良極羞怒交加,又生出無力的感覺,怒道:“不要轉換話題,你究竟是什麼人!”
慕典雲能拿出手的身份只有“醫仙”一個,但自稱醫仙,未免自吹自擂,便道:“我姓慕,我和白道黑道都沒有關係,範兄不要在意了。我去韓府只是為打聽一件事情。”說著忽然心中一動。
聽說範良極獨行天下,耳目靈便,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