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五山之下所有禪寺的寺格確認、住持任免、寺領安堵和訴訟處置。這個職務同樣由足利義滿建立,用來保證幕府對禪宗的控制,任鹿苑僧録是夢窗疎石的高徒、“禪宗雙璧”之一的絶海津(土佐國津野家出身),之後循例由鹿苑寺住持或相國寺住持兼任。
當初畠山義周還叫足利周嵩時,正擔任著鹿苑寺住持的職務,自然也就兼任著鹿苑僧録之職。對於禪宗之內的詳情,他了解得應該很多。所以,我和丹羽長秀溝通了一番,決定去向畠山義周討教。
畠山義周目前正留在京都,而他果然沒有讓我們失望。聽了我們的要求,他立刻推薦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南禪寺南禪院院主仁如集堯大師,應該可以勝任這個職務吧”
“畠山殿下,可以詳細說一下嗎?”見他不假思索就說出了這個名字,丹羽長秀有點不放心的問道。
“丹羽殿下應該知道,南禪院是南禪寺的塔頭,以前曾經是龜山上皇的離宮,也是南禪寺的祥地,”畠山義周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至於仁如集堯大師,已經得到了一山國師的衣缽……”
聽他這麼說,至少我是放心了。南禪寺乃是禪宗的別格寺院,地位還在五山之上。寺有兩大塔頭,一是南禪院,二是“黑衣宰相”金地院崇伝後來掌管的金地院;一山國師乃是元代僧人一山一寧,是忽必烈二次遠征失敗後派往日本的使者,後來就留在日本,成為南禪寺第三世祖師,並且傳下朱子之學,被花園天皇賜封為日本國師。
既然身上帶著這兩大商標,那麼仁如集堯的水平肯定不差。
看丹羽長秀還有些疑慮,我連忙向畠山義周致謝,先把這件事定了下來:“義周殿下的推薦,自然是非常可靠的。”
“宣景殿下過獎。”畠山義周露出了笑容。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前往探訪如何?”我對丹羽長秀說道。
見我似乎非常信任畠山義周,丹羽長秀稍一遲疑,點頭同意了我的提議:“也好。”
“等等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畠山義周忽然皺了皺眉頭,“我最後一次見到大師,是在十年前的時候,那時大師就已經八十歲了……雖然大師法體硬朗,不過現在也許不在人世了吧?”
“什麼?”我忍不住叫了起來,“怎麼會這樣?……那該怎麼辦?”
真是十年前就八十歲了,那還說他做什麼啊?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天海老妖怪那麼能活的
“宣景殿下勿急,”畠山義周勸道,“如果大師過世,我還另有一位人選……當日拜訪時,大師身邊有一位十五歲的徒弟,法名叫做西笑承兌。大師曾說,他日能夠繼承衣缽的,必定是這位幼徒。”
西笑承兌?這也是一位名僧啊他是相國寺的興之祖,是豐臣秀吉的政治顧問,先後擔任相國寺住持、南禪寺住持,兩度兼任鹿苑僧録。祿之役後與大明講和,即是由他回覆明廷使者的冊封狀;關原之戰前,他受德川家康之命,前往上杉家交涉,然後帶回了偶像派巨星直江兼續寫就的、堪比官渡之戰前陳琳罵曹檄的直江狀,從而導致德川家康征伐上杉家,然後拉開關原之戰的序幕。
這麼一個人,自然是值得期待。
“非常感謝”我向畠山義周點了點頭,“我們這就去南禪寺拜訪。”
離開了畠山義周的宅邸,丹羽長秀看了看我,若有所思的說道:“宣景殿下,對於畠山金吾,似乎是非常的信任啊”
“是麼?”我想了想,剛才的表現,的確會給人這樣一種印象。但是,我之所以信任他的人選,主要是因為有歷史上的事蹟支撐,知道他推薦的是才能群的僧人。
“但我總有一些疑慮,”丹羽長秀微微皺起了眉頭,“十年前是十五歲,也就是說,現在是二十五歲……即使真的才能出眾,但要擔負起此番重託,是否太過於年輕了?”
“或許是吧”我笑了笑,“總之,先去南禪院看看如何?”
……,……
令我非常驚訝的是,仁如集堯居然還真的活著(歷史上次年無疾圓寂,享年九十一歲)。只是,以他的年齡,別說現在,就是十年前渡海前往大明,恐怕也是夠嗆的。好在還有西笑承兌,而且的確是繼承了他的衣缽,漢、漢學、漢詩無一不通。丹羽長秀原本懷著疑慮,然而試探了一番後,也忍不住嘖嘖讚歎。於是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由我和丹羽長秀聯名向信長進言,推薦西笑承兌擔任赴明交涉使團的正使。
天正元年(57)十月,西笑承兌率領為數十八人的赴明使團離開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