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看不出來這翩翩公子的冥目玄想裡,原來是正計算著如何何背叛他的結義大哥。
咦?
不對。因為“夢”字只有十三畫。
——十三畫,那是單數。
——這樣豈不是天意要我終止這計劃嗎?!
他不甘。
他不平。
——大丈夫豈可久屈人下?
他還年輕。
他還要講。
他想超越前人的成就,不要當一個受人指使的副手!
——這天意到底是不是天意?!
這天機算什麼天機!
他不服氣,所以去翻查古書。
這一查,卻給他檢視了:原來古“夢”字,是“夢”。這?
痛蟠蟛煌�恕?
至少筆畫不同。
——按照古夢字;就是十四畫了。
雙數!
天意也!
——天機要殺蘇!
這是天的意旨,天機如此,天意不可違也!
逢佛殺佛,遇祖殺祖!
他高興得彈著指。
指風破空。
射月。
這指風使得河上的櫓公,也有所感應,抬頭見明月,也不知是清風拂明月,還是明月拂清風?
這裡面到底有沒有無意?若有,誰也不知,若有,誰也不懂。
只不過,月華依然普照,千里照樣同風。月光照在牆上,青風拂在白愁飛髮際。
那土牆上的“夢”字顯得特別清晰。
白愁飛看在眼裡,卻是滿目都是權力。
只不過,偶爾也有如此念頭飄過:明天就是冬至。
要動手了。
——卻不知蘇夢枕——蘇大哥——蘇樓主現在正在想些什麼?有沒有正想著什麼?
八、劫機
有。
蘇夢枕夢枕不成眠。
他倚著枕,望著月,在尋思。
他想起了白愁飛。
還有王小石。
他可以說是想起了白愁飛便想起了王小石,反之亦然。
白老二是個憋不住的人。
他對權字看得太重。
一個對權力慾望太大、權力慾求太強烈的人,是無法與人分享他的權力的。
白老二遲早都容不下自己。
自己的病,卻是越來愈沉重了。
自從在苦水鋪中了淬毒暗器,又強撐與雷損一戰,病、毒、傷,就一併發作了。
可怕的病,可怕的是病,而不是死亡。病煞是折磨人,把人的雄心壯志,盡皆消磨,到頭來,只剩下一具臭皮囊,對死亡,卻是越迫越近,越折磨越是可怕。
誰不怕死?
自己便極怕死。
簡直貪生怕死。
能活著,總是件好事。人生苦樂,總是要活著才能感受到,死了便啥都沒有了。佛家教人看破生死,但不是叫人立刻去死。
自己要不是怕死,便不怕病了,一病就自盡,那還怕什麼病?只有病怕自己死。
——一旦死了,便沒有感覺了,軀體腐蝕了,病魔也無用武之地了!
最近,自己的呼吸又急促了。
劇喘。
多痰。
痰但有血。
吃什麼下去,都嘔出來。
一睡下去,痰便上喉頭來了,胸膛裡似有人以重掌擊打著,還完全不是睡,一旦躺下去,咽喉似有千個小童在呼嘯去來,幾乎完全不能呼吸!
不能睡,只能乾耗著,聽著自己咽喉胸臆問相互呼嘯,看看自己一天天皮包著骨骨撐皮的消瘦下去,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腳趾四肢頭肩漸漸有許多動作不能做、不能幹,甚至不能動作了——這是比死還悽然的感覺。
看來,今晚“青樓之宴”出了事,只怕有蹊蹺。
——是白老二沉不住氣要動手了吧?
卻是選得好時機!
——正是自己病發的時候!
自己也早算得有一劫。
——可是這一劫過不過得去?劫得重不重?卻是天機!
這是個劫機,但正如良機一樣,可以算得出來,卻不知輕重、大小。
這是術數算命的缺失之處。
咱己雖精通命理相學等十六種術數,但絕對精確的神算,那只有問天了。自己確是可以算得出來:什麼時候走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