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房,蘇格隨意地尋了塊幾坐下便拿出我方才給他的解藥,開啟瓶塞,然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喝下它。動作一氣呵成,半點猶豫都沒有,反而讓我有點愕然。
“你就這麼相信我?”說真的,這解藥來得太容易也太過於巧合。雖然我說相信許逸文也相信這解藥是真的,但始終是帶著幾分風險去相信,沒想到蘇格如此謹慎的人居然這般乾脆就喝下它。
蘇格喝下藥水,然後闔眼運氣,少頃,才睜開眼,“何由不信?”
我怔然半會,蘇格,你就是抓住我始終不會對你有害這一點是吧,哼,老狐狸一隻。
看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我撇撇嘴,假模假樣地彎腰惶恐道,“汝兒幾世修來的福才能深得蘇宮主的寵信。”
“頃刻間足矣。”蘇格目光流轉,話有深意道。然後手伸到腦後,輕解開發冠,讓滿頭青絲瀑布一樣傾瀉開來,“本宮想沐浴了,小汝子,伺候本宮。”
看蘇格伸出來的纖纖玉手,我眨了眨眼睛,嚥了咽口水,才像小太監一樣“喳”地一聲伸出手腕讓蘇格放手。
房間裡有個偌大屏風,屏風後面便是浴桶,我緩步走到了屏風前就感受到熱氣,想是店小二準備好的。回頭瞅了眼蘇格,蘇格依舊骨清風高般,真真叫我這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吞吐問道,“你,你不會真想讓我伺候你吧?”
“你說呢?”蘇格淡然道。
我挑眉道:“什麼時候蘇格也懂得與人開玩笑了。”
蘇格眯眼細看我,放下手,一句,“你在外頭等著。”便進了屏風裡頭。
我不明所以,只能聳聳肩,蘇格也會開玩笑,嘖嘖,真是稀天下之奇啊。
可正當我開了房門欲出去時,裡頭又傳來蘇格的聲音:“
30、同房共床 。。。
金小汝,你在房間裡等著便可。”
我手頓了頓,頭上青筋暴起,腹誹一肚,奶奶的,一會兒叫本姑娘在外頭等不一會兒又叫本姑娘在裡頭等!敢情你是真把本姑娘當專門伺候你的小太監了!
我一臉乏味地趴在桌上,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話也不無道理啊,否則我怎麼就乖乖地進來了!
屏風裡頭先是細細碎碎的脫衣聲,然後是斷斷續續的水聲淙淙,之後時不時還有淡淡的麝香環繞室內。其實之早我便發現,蘇格身上的麝香許是天生的體味,天然而不刺鼻聞著讓人舒服,不若那些刻意烙上的香味,薰香過重讓人不喜。
我瞧窗外的景色,外頭入目的是一條碧如青葉的湖,湖上有幾隻小船划著槳,船上有愜意的夫婦或侶伴,水波盪漾開時,湖水在陽光映襯下漣漪浮動。這般祥和的景色多少羨煞幾些人。
在我心生感嘆期間,蘇格不知何時已然沐浴好,一頭溼溼的烏髮亂而不糟地隨意披在腦後,蘇格特喜白色,穿著的還是繡著淺白清風流雲的白衫,氣質澄淨,如同芙蓉出清水,無須雕飾便已麗質天成。我乍然一看,呆了半晌有餘。
等回過神來,發現蘇格已然坐下,正卷玩著髮絲,直直地看著我。為掩飾尷尬我連忙倒了杯水,方才稍微摸了下,水壺還是熱的,應該是蘇格先有吩咐的。
我把杯子推到他面前,“沐浴完喝杯溫水,可補回沐浴期間流失的水分。”
蘇格一手接過杯子,淡然將水飲入。再起身,走至鏡前拿起清香木質梳,轉向我,嘴角微勾,“幫我梳髮。”
我吶吶地接過木梳,望著木梳失神,憑什麼要本姑娘幫你梳頭髮,憑什麼憑什麼憑罷了,我扶住額頭,終於認命地欠身道:“喳,小汝子遵命。”小太監就小太監吧
蘇格的頭髮很軟很柔,質感很好,有打結的頭髮稍微梳一下也就開了,我輕力輕梳,瞧鏡中的蘇格正闔著眼,一副很舒服的樣子。不由得讓我想起貓咪,貓咪被人梳理身上毛髮的時候也會舒服得眯起眼。這麼想著,我不免嗤笑出聲。
蘇格眼微睜,問道:“笑什麼?”
“沒,只是覺得像這樣的時候你也同一般人一樣。”我斂住笑意,發自內心道。
“我本平凡,未有不同。”蘇格又再次閡上眼,只是這次嘴角似乎勾著笑。
我繼續梳著蘇格的烏黑青絲。平凡而不平常,這就是你和別人之間的差別。不過,這樣的時刻倒挺不錯,算是至今與蘇格相處最平和的時候吧。
兩間無語,有時也不錯。
月上濃時,夜深寧靜時,殘月之毒便會發作。
我緊張地看著蘇格,心顫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