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惇笑意盈盈,“這一次大家都被老大坑了啊,誰曾想到,他納的小妾是竇巧,而不是竇靜,誰又能料到,竇靜和竇巧是雙胞胎。”
確實,趙愭這一手,自己御史臺、諫議院、六部裡的勢力暴露了一大部分。
但趙惇卻沒絲毫被坑的鬱悶。
高興著吶。
至少讓自己灰頭土臉過的李鳳梧也沒討著好,被摘官不說,還要被流放到廣南西路的雷州去,幾乎是死路一條。
柳相正慢悠悠的道:“鄧王這一手著實漂亮,一石二鳥,想必當初那些他要納妾竇靜的訊息,都是錢家人放出來的罷。”
皇甫坦愜意斜坐,“我看過竇靜其人,面向剋夫,竇巧想必亦是如此。”
趙惇大喜,“當真?”
皇甫坦不言語,只是喝酒。
李鳳娘咳嗽一聲,皇甫坦立即醒悟,恭謹道:“殿下但請放下,貧道這點相人的本事還是有的,鄧王殿下納竇巧為妾,此時看似大贏,實則大虧。”
趙惇哈哈大笑,握著李鳳孃的手,“天助我也!”
李鳳娘挑了挑眉,也不知在想什麼。
恰好此刻姜慶進來,稟告道:“殿下,適才有人來報,說西府相公陳俊卿,連同副相蔣芾、王剛中和太尉、禮部尚書魏杞聯袂前往垂拱殿見駕,還有……”
趙惇笑了笑,“我就知道,李鳳梧這小子有人護著吶,看來流放應該不至於了。”
李鳳娘又挑了挑眉,嘴角有意無意的扯了扯。
也沒人發現。
柳相正蹙眉問道,“還有什麼?”
姜慶沉聲道:“慶王殿下也去了垂拱殿見駕。”
慶王!
趙惇倏然站起,“他怎的去了?”
旋即頹然坐下,喃喃自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李鳳梧這王八蛋怎麼可能獨身自好,原來和老二走到一起了……我就說老二這一兩年性格怎麼變了,原來如此。”
慶王和李鳳梧。
這還真是出人意料的緊。
趙惇一眾人吃驚,鄧王府內,趙愭和秘密前來王府的刑部侍郎張杓也意外的很。
趙愭、錢象祖、張杓分位而坐。
在三人的臉上看不見成功的喜悅,反而越發凝重。
尤其是張杓,幾乎是面無表情。
雖著扶龍趙愭,張杓如今的養氣功夫越發見漲,儼然已有乃父之風。
趙愭輕聲道:“真是沒想到啊。”
錢象祖附和,“確實沒想到,原本以為李鳳梧是一心要做官家的權臣,卻沒料到他早就和慶王殿下勾結在一起了。”
張杓雲淡風輕,“這並非無跡可循。”
“怎麼說?”
張杓手指叩腿,“當初在建康,他同時開罪了殿下和恭王,是什麼讓他如此有膽氣?僅是一個隨時都可能罷相的李家叔公張浚?當然不可能,必然是另外一個皇子,而當初他在建康抗旨,是誰將他送到臨安來的?貌似也是慶王殿下。”
只是這些事情太過隱秘,一直沒曾聯絡到一起而已。
趙愭點頭,“大意了啊。”
張杓笑了笑,“如今也好,至少兩人的關係浮出了水面,況且此次就算他不會被流放,也要被貶官。”
錢象祖點頭,“那是必然的,誰叫他自己作死。”
趙愭長出了口氣,“只要他的官職越小,我們就越能打壓他。”
張杓嗯了聲,“也別太高期望,陳俊卿、蔣芾、王剛中都為他說情的話,再加上一個分量不輸副相的太尉、禮部尚書,我估計不會貶得多厲害。”
至少這一次趙愭是大獲全勝的,知曉了反對己方的朝臣,今後有的是機會來將這些朝臣打壓下去。
趙愭哈哈笑道:“全賴張侍郎之妙計。”
張杓並不居功,“也是殿下敢於冒此險,畢竟要揹負幾日的罵名,若是搞不好,很可能讓殿下丟掉太保,甚至降為郡王也說不準。”
這確實是記險招。
趙愭看了一眼錢象祖,示意他多學學張杓,這才道:“張侍郎之意,我必然全力支援。”
得一張杓,勝過十個李鳳梧。
張杓笑了笑,甚是謙恭,“願竭力輔助殿下。”
錢象祖看張杓的眸光,越發熾烈。
替趙愭說出了心聲:“敢問張侍郎,我們接下來怎麼做?是否是開始打壓那些彈劾了鄧王殿下的御史大夫、諫議大夫和六部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