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男人的臉湊近了自己，女子也不慌不忙。“蘇公子，您可是這城裡的大戶，一言九鼎的喲。”冷笑一聲，女子扇扇手中的帕子。“剛剛我們不就是說好的嗎？怎麼？變卦了？”

“雪瀅，怎麼讓蘇公子不高興了？”老鴇想狠狠瞪上那女子幾眼，但還是不得不陪下笑臉來給那男人。

“讓我高興簡單，雪瀅姑娘來這裡的第一口鮮兒的讓我吃著。”

“雪瀅也說了，如果公子答出雪瀅做的對子，讓雪瀅怎樣雪瀅都心甘情願。這話，可不假吧？雪瀅也記得蘇公子，好像是答應了的吧？”

“話是這麼說，可是你……你自己說說，多長時間了？從你來這兒的頭一天開始，我就花了大把大把的銀票，還壓根兒就沒沾著你的身子！”

“那可就要怪蘇公子自己唸書不精了，雪瀅出的對子，換那個人都對得上，就連雪瑩隨手潑上一身水就得倒黴蛋兒，都能輕輕鬆鬆漂漂亮亮的對上來。這話剛才雪瀅可是也說過的。”

“這……”

轉過身來，女子看著半天未曾出聲的穆亦玄，露齒一笑：“這位公子，你可聽好了——山外青山樓外樓，這個對子的下聯是什麼，你可要給雪瀅對出來。”

“山外青山樓外樓”？這個對子——太容易了吧？“人外高人天外天。”穆亦玄想都沒想就把對子對了出去。

笑著看看已經呆住了的男人，女子笑盈盈的挽住穆亦玄的手臂。“蘇公子，我們有言在先，誰要是能答出這個對子，誰就和雪瀅共度良宵。如今，你可不能抵賴。”

“哼！”男人一甩衣袖，忿忿而去。

“媽媽，那雪瀅就先和這位公子安歇去了。”說完，女子就拉著穆亦玄向樓上走。

“等等！”這句話，是那老鴇和穆亦玄異口同聲地合音而出。

沒等穆亦玄想再說什麼，老鴇就拽著女子，臉色充滿怒意的開口道：“雪瀅，剛剛對蘇公子你就胡鬧，現在還要胡鬧下去不成？這財神爺都讓你給轟跑了，你讓我這開園子的以後怎麼過。再者說了，我開了這麼多年妓院，還從來沒做過這虧本的買賣！”

“哎喲，媽媽，這是怎麼話兒說的？”女子又迴轉過身，笑著看看穆亦玄，又笑著看看老鴇。“當初我和那蘇公子立約，媽媽可是證人，怎麼？今兒個這證人倒是要先反悔起來了？”

“不管你怎麼說，老孃今兒就不做這虧本的買賣！”那老鴇擺出一幅刁蠻樣，橫豎就是扯著女子不放。

鬆開挽住穆亦玄的手臂，女子拍了怕身上的塵埃，又是一笑。“那也好，媽媽，雪瀅當初賣進這裡來的時候，可是寫過字據的，現在雪瀅可是要把自己贖出去了。”

“贖出去？”那老鴇一聽，就瞪了眼。

“媽媽難道忘了？雪瀅當初來給媽媽當女兒的時候，可是立過字據——只要雪瀅樂意，自己個兒就能用紋銀五百兩把自己贖出去。咱們不但立了字據，還有官府的人來給作的證。您，可是忘了？”女子臉上帶了一抹遊刃有餘的笑意，這抹笑意，讓穆亦玄覺得這女子愈加的眼熟。

看老鴇沒有反應，女子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沒關係，媽媽不樂意也行。那就從今兒個晚上起，雪瀅就不再接客，吃媽媽的、用媽媽的，您看，這樣成嗎？”

“你……”這老鴇本欲上前就給那女子兩個嘴巴，但不只是礙著什麼，怎麼也不便出手，只得一個人生悶氣。

正在這老鴇對女子欲打而不能之時，先前拉穆亦玄進屋的家僕模樣的男子上前湊到老鴇跟前，道：“秦媽媽，胡四兒我倒有個主意：您看，這雪瀅姑娘剛到咱萬花樓幾天，就成了這秦淮河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紅牌，她要是贖了身或是不接客，那咱們以後光靠著那幾個姑娘，就等著喝西北風去吧。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理兒我懂，可是這事兒……”老鴇一時間也沒了主意，“你倒是說，該怎麼辦？”

“我看那雪瀅姑娘怕是看上了這位公子，咱們不妨讓雪瀅姑娘高興，今兒就給她個面子，成全她一次。往後，若是她高興了，咱們就不怕沒銀子賺。而且，看這位公子的穿著，應該也不是個沒錢的主兒，萬一他要是迷上了雪瀅姑娘，以後上這兒來扔銀子的日子有著呢！您看，怎麼樣？”

說到這兒，那老鴇的晚娘臉才有變回剛剛的一幅奴才像，腆著臉對女子露出一張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一幅笑臉。“雪瀅，說什麼外道話。你若是喜歡這位公子，今天就陪陪他好了。不過，打明兒個起，咱可就不興像剛才對蘇公子那樣，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