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便往人群外衝去。
高臺上靜靜看著的兩人對視一眼,也各自失笑。只是旗雲在覺得好笑之餘也有些疑惑:自家弟弟素來不是無理取鬧的性格,吃得苦也有自知之明,往常若是輸了,不過打個哈哈也就過去了,寂雲向來不放在心上;怎麼這次不僅計較至此,甚至輸了之後還鬧起脾氣來?
場下計程車兵見熱鬧過去,也紛紛站回各自的位置重新操練起來。葉勳收回目光,身旁的旗雲仍在沉思,他想了想,道:“這次皇上有沒有和你說讓你來待多久?”
旗雲一怔,搖了搖頭:“沒有,但看這形勢,恐怕少說得待上十天半個月吧。”
停頓了片刻,他又道:“飛雲城雖然守備森嚴,但畢竟不是銅牆鐵壁,你千萬要小心。”
第二十五章:希望
葉勳實在是忙,但也儘量每隔兩日便來看看她,問問她有什麼需要,隨口閒聊幾句,卻絕口不提戰事。這樣的情形倒是令旗雲想起了前段時間被軟禁的宮中的日子,只不過這一次物件換做了葉勳,旗雲每每念及,便苦笑不已。
天氣是越來越熱了,算算時候,旗雲在將軍府內也住了一個月。雖說勉強算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但再怎麼說府邸與外面的街道也僅有一牆之隔,有意無意地,旗雲也留意到近來城中似乎軍隊部署有所調動,有時深夜難眠,醒來還能聽到院外有隱約的跑馬聲。
趙崢像是徹底遺忘了她的存在。自打將她送來飛雲城後,便徹底斷絕了訊息,偶爾有旨意也是送到葉勳手中,說的全是軍務,半個字句都不曾提及旗雲,更是一點都沒有想要她回去的動靜。
只是擔憂歸擔憂,旗雲所能做的實在是少之又少。再加上也不知是否是天氣過於炎熱的緣故,這些日子旗雲食慾不振、昏昏欲睡;身子不舒服,想的事情便也難以繼續,稍微思量多了,甚至還會覺得噁心想吐。這樣反覆了幾次,便也不再強迫自己去考慮,走一步算是一步了。
“怎麼了?”碎玲嚇了一大跳,連忙拿開旗雲手中的盤子,扶住她:“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又吐了?”
旗雲擺擺手,直起身來,嘴唇有些蒼白:“大約是風寒吧。”
也不顧聽到這句話眾人怔愣的反應,謝清繼續道:“娘娘身子素來羸弱,如今有了身孕更是應當注意。若是娘娘不嫌棄,待會兒我便擬一張方子來給您調理調理。”看了一眼旁邊的冰鎮西瓜,謝清眼底有些微的笑意:“今時不同往日,有些東西是吃不得的。”
謝清點點頭,轉而看向旗雲。卻見她全然不是一副欣喜的表情,手輕撫上腰腹,眼睫垂下看不清神色。
不必開口,謝清便也知道旗雲在顧慮什麼——如今時局動盪,這個孩子來得實在是太不是時候——而他好奇的是,眼前這個備受寵愛的妃子究竟會做出什麼選擇?要知道眼看著曦朝大廈將傾,誰也不能保證趙崢的皇位還能持續多久。假如真被齊國攻破,若是沒有帝王血脈也就罷了,後宮的妃子別人也未必會趕盡殺絕。可如今她腹中卻是留有骨肉——這無疑是將自己推上了更危險的境地。
“嗯,我知道了。”出乎意料的是,旗雲靜靜沉思了一陣,反應卻很平淡。她撫了撫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抬頭對謝清笑道:“那就有勞了。”
“不行,我還是得去找個老大夫瞧瞧。”碎玲平日裡溫婉和善,遇到今日的事卻不肯退步。旗雲也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便道:“那就讓寂雲去吧,他比你熟悉。”
“好吧。”寂雲聳聳肩,便打算往外走去:“我順便再把葉大哥也叫過來。”
寂雲回頭。旗雲坐在涼椅上,似乎有些猶豫。想了想,擺擺手:“算了,你去吧。”
從揚州到京城,再才從京城到飛雲,輾轉數月的時間,疲憊的不僅是身體,更是心神。旗雲都快想不起來,距離上一次這樣平和的心境究竟有多遠了。她下意識地將手放在腹間,溫暖柔軟的觸覺像是在提醒著——這裡已經住下了一個幼小的生命。
她忽然就有了一些作為母親的自覺。那是自然而然地一種感受——腹中的小生命甚至還未開始發育,她卻已經將愛傾注給了它——那麼溫暖,那麼柔軟地存在,與她氣息相連、生命相關,彷彿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獲得她的守護——她簡直沒有辦法不去珍視它。
星光輕柔地垂落,旗雲半睜著眼,神情恍惚地想著這一切。她像是變成了許多年前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在寧靜的夏夜裡做著遙遠的夢想。星辰的光芒細碎而柔軟,落在她迷濛的眼中,氤氳成一片皚皚的霧色。
如果說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