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他們會生動起來的,還有,這件事不要告訴爹爹,要不爹爹會難受的。”衛林下囑咐道。
“為什麼?”奚丫丫不懂。
“以後娘會告訴你,好不好?”衛林下哄她,奚丫丫不疑有他歡快地點了點頭。
這個年對於衛林下來說並不愉快,她雖自信會為奚臨軒打理好這個江山,可他不在身邊總歸還是讓她放不下心。草原,總歸還是太遙遠了。
“把這銀針帶著,但願你還沒荒疏了手藝。”衛林下把銀針和針法圖譜小心翼翼裝進袋子。
“沉璧,如果太累了就不要堅持下去了,這個江山本來我們也不稀罕。”奚臨軒聲音很是不捨。
雖有太醫隨侍左右,雖他勉力維持,但這個年仍消耗了他諸多精氣神,此時臉色都有些蒼白。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你別偷懶,每天干什麼我已經給你都做了安排,我這兒可留了底的,到時候一條條都要仔細檢查呢。”衛林下笑著說道。
他們是不稀罕,可也不能隨便拱手讓人,尤其讓給那些人,她會心有不甘的。
轉身從緊鎖的密格里拿出一道聖旨放到奚臨軒手上:“那些摺子明天豐收會放到你面前,這是明日要釋出的伐逆還有將領任免的聖諭。”
這一晚,很不平靜,平時安靜的奚祁整晚都在哭鬧,鬧得衛林下眼睛酸酸的卻也只能忍著。
衛林下知道奚臨軒沒睡,雖然他閉著眼睛,她想仔細端詳他可又不敢,怕自己實在忍不住隨時會流下的眼淚,只得不停在心裡安慰自己,這短暫的離別是為了長久的團聚,到那時,在他們夢想的草原一生一世都不分開了。
伸出手抱住奚臨軒:“奚秋水,你要等我,要完成我給你安排的所有的事。”
“好。”
“一定要等我,一定。”
“一定。”奚臨軒的聲音裡帶了絲哽咽。
在偏殿,衛林下聽到豐收用緩慢而尖銳的聲音宣讀了聖旨,接下來是長時間的沉默,再然後,她聽到了王齡的聲音,那是毫不客氣的反對,附和他的還有穆非雲。
只有他們兩個。
最後,她聽到奚臨軒說“朕意已決,朕親征之後,你們兩位首輔要齊心監理國事,遇有不決之事六百里加急呈朕定奪。”
就像塵埃最後落了地。
散朝之後,王齡與穆非雲請求覲見被奚臨軒駁了,兩人便一直在午門外跪到天黑,跪到穆非雲暈倒被送回府上只剩王齡一人為止,衛林下讓太監去宣他進殿,豐收偷偷告訴她右相都快凍僵了。
王齡很堅決:“臣要面見皇上。”
“皇上不會見你的,王卿,回府吧。”衛林下讓太監端給他薑湯,他連瞧都不瞧一眼,“放那兒吧,右相大概凍得手麻端不起碗。”
“若臣要死諫呢?”
“那右相大概要白死了。”衛林下絲毫不嘴軟。
“皇后娘娘,臣不明白,此時國政不穩皇上為何要御駕西征,這不是、這不是擺明了要拱手把江山讓人麼?”王齡的聲音也像在外頭凍透了,涼冰冰的。
“右相想到的這一層,我想皇上也一定思量過了,既然他還決定要這樣做就一定有皇上的用意,我服侍皇上數年,深知皇上的脾氣,他做了的決定是不會更改的,更何況,今日已當眾宣諭,若明日反悔豈不讓滿朝文武和逆臣們笑話?”衛林下說道。
“西征可以,皇上為何一定要親征?我朝中這麼多良將,小小西逆何愁不平?”“我說了,皇上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衛林下仍舊是這句話。
王齡忽然起身向前走到她面前,衛林下不防,駭得直往後退了兩步才站定。
“若皇上執意如此,臣請掛冠歸田。”離得近了,衛林下才瞧見他鐵青的臉色。說完了這句王齡轉身就走。
“王齡,你站住。你這是要逼迫皇上麼?這就是你的為人臣子之道麼?”衛林下叫住他,手心裡其實捏了把汗,定定神緩步走到他身後道,“你以為你想的這些皇上不知道麼?他要親征就是因為國政不穩,覬覦帝位者太多,他放心要去親征就是因為知道朝中有王齡你在,可以放心託付於你,你怎麼連皇上這一點心思都不明白?而且,你此時掛冠辭官就會陷皇上於不明昏聵之地,王齡你自己也難免在史官筆下落得權臣之名,你真想要這樣麼?如果真要如此,我也不強求,王齡你自己定奪吧,這江山,太上皇本也不屬意我們,別人要是拿去就拿去吧。”
王齡未動,衛林下稍稍放了心,這起碼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