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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謝晚春並不知道自己現下是什麼模樣,伸手一探能摸到額上和頰邊的熱汗,掌心都是溼漉漉的,就連注意力都沒法子集中。她實在不知道王恆之這個時候湊過來做什麼,只得勉強擦了擦汗,抬眼問道:“你怎麼來了?”

王恆之背對著她,順手合上門,不答反問的道:“你今日去了靖平侯府?”他身上穿了件寶藍色銀絲繡暗紋的圓領直裰,越發顯得身姿挺拔清瘦,猶如松柏。

謝晚春慢半拍的“嗯”了一聲,然後才慢吞吞的把之前和宋氏以及李氏說過的話又重複說了一遍,快刀斬亂麻的問道:“....那個,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就趕緊滾,我還要躺一會兒呢。

王恆之從門口處走過來,只是略看了一眼謝晚春,見她坐在床邊便剋制的轉開目光,抬步往到了窗邊走去。他的一雙黑眸如同凝了一層薄冰的黑寶石,濃密而秀氣的眼睫輕輕垂下,遮去了些微的寒氣,使得眸光冷淡深邃。

他站在透過紗窗照入的光色裡,寶藍色的袍裾被照得微微發白,銀絲繡出的暗紋似水一般流動。依稀彷彿荒原月下流淌的長河,流淌著皎然的月華,俊美而冷淡。

謝晚春既是是享受又是難耐的看著王恆之那冰雪一般的神容,一直被熱氣蒸騰發散的注意力總算集中了一些。於是,她盡力穩住自己的聲音又問了一遍:“還有什麼事嗎?我準備要休息了。”以她對王恆之的瞭解,一般聽到後半句委婉的送客詞就要告辭了。

哪裡知道,王恆之這一回卻仍舊站在窗邊,不知想些什麼,沉吟許久才開口問道:“所以說,鎮國長公主當真是被人謀害的?”

謝晚春渾身燒得滾燙,只覺得熱汗密密麻麻的冒出來,抵靠著床柱的那一塊衣衫幾乎要被汗水打溼了。若非顧及顏面,不願在旁人面前示弱,她都要直接躺床上了。現在的她很想抓著王恆之的肩膀搖一搖,把他腦子裡的水給搖出來,衝他耳朵吼幾聲:“關你什麼事,親?你管她病死的還是被人害死的,反正已經死了埋了,說不定都要爛了。你再拖下去,我倒是又要死了一回了!”

咬著唇忍了又忍,謝晚春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指甲差點就要嵌入肉裡了,這才找回那遊絲一半的理智:“大概吧,至少那個女官是這麼說的,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

這話倒是問住了王恆之,他面上微微顯出幾分複雜來,很快收斂了神色,掩飾道:“沒什麼,隨口問問罷了。”

倘若謝晚春有平日裡一般的觀察力,這個時候就能聽出王恆之話裡的欲蓋彌彰了。可如今謝晚春全身大半的力氣都是與體內燒著的那一團火作鬥爭,什麼也沒聽出來,嘴裡只是含糊的“嗯”了一聲。

王恆之也覺得自己問的太多了——他本已經打算要忘了那人,何必再問這些東西自尋煩惱?這對謝晚春也不公平。他懷了幾分歉疚,正要轉身與謝晚春說幾句話後就告辭,卻忽的吃了一驚。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王恆之也顧不得什麼,三步並作兩步到了床邊,抓起她的手就要探脈。

謝晚春嚇了一跳,連忙道:“沒事,就是有點......”她卡了一下,半真半假的道,“吃了一副藥,發熱後出出汗就好了。”

王恆之自也是知道藥理的,聽她的話就知道是胡說,指尖在她手腕上輕輕動了動,仍是打算探脈。

謝晚春只得轉了下手腕,反握住他的手,開口道:“真的沒事,你要是不放心,就坐在邊上陪我說說話?”

至少,看著他這張臉還能轉移一下注意力,唔,賞心悅目。謝晚春漫不經心的想著。

王恆之卻有幾分遲疑,不知該直接叫人進來還是聽從謝晚春的建議。

謝晚春沒理他,直接抓著他的手拉他坐到自己邊上,見他面上顯出幾分侷促和緊張,便不由得笑起來:“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對你怎樣。”

她抓著王恆之的手簡直就像是一塊小小而柔軟的烙鐵,燙的人又麻又癢,鼻端撥出來的熱氣更是讓王恆之耳邊的那塊面板都跟著緊繃起來,胸膛裡的心臟也不甘示弱的跳了一下,彷彿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王恆之此生還從未經歷過這般情況,來回瞧著門窗和床上的謝晚春,險些都要跳窗而逃了。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開口道:“真的沒事嗎?你好像燒得厲害,要不我去叫你的丫頭或是太醫過來瞧瞧?”

謝晚春瞪了他一眼,用力抓住他的手掌,鎮定的道:“沒事,很快就好了......”說罷,她又握緊了王恆之的手,輕而軟的懇求道,“我有點難受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