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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番外四

後的慈愛可親,尤其是想到謝池春如今可能會如何難過,他忍不住便紅了眼眶,回屋之後便寫了一封長信令人加急送去京城。

這一回,京城裡竟是回了信,謝池春信上說,皇帝因著皇后之事悲痛欲絕,病重在床,故而他想要早些看女兒出嫁,打算讓謝池春明年嫁來西南。

齊天樂收到信的時候,正是秋日,楓樹紅得彷彿是一團又一團的火焰,銀黃色的銀杏葉子落了一地,齊天樂抬眼看向窗外,只覺得心跳如鼓,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他想:他終於可以把他心愛的公主帶到他們共同的“家”了。

因這兩邊皆有此意,故而婚期很快便定下了。之後,西南王府上下便開始匆忙的準備起來。好在齊天樂早就想著這事,之前零零碎碎都已準備了大半,他甚至還把花園重又修整了一遍。屋內的擺設亦是都已規劃好了,都依著謝池春的喜好——從床榻到臨窗的木案,甚至連梳妝檯上的首飾匣裡的珠寶都是齊天樂早就想好了的。

他甚至還想過,等洞房那天晚上,他要牽著謝池春的手把新房裡的那些東西一一的指給她看,告訴她:“池春,這都是我親自為你準備的。”還要問她,“你喜歡嗎?”

無論她是直接回答:“喜歡極了。”,還是故意捉弄他回答:“不喜歡”。

他都可以低頭吻住她的唇,輕聲告訴她:“我喜歡你,喜歡極了。”他還可以告訴她,“從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歡了......”

之後,他們就可以做夫妻才能做的事情了。

齊天樂每日裡都掰著指頭算著婚期,算著護親隊的行程,滿心都是對未來還有愛情的熱烈期盼。他從去歲的秋日起一直等到這一年的秋日,終於等到了謝池春,還有一路護送著謝池春來到西南的宋天河。

雖然,謝池春瘦了許多,面色略有些蒼白,但穿著硃紅嫁衣的她就像是齊天樂夢中的那樣美,猶如開在心尖的玫瑰花,哪怕長刺紮在心頭,也依舊美得令人心顫。

然而,也就是在新婚的當日,他美貌無雙的新娘隨手丟掉鳳冠霞披,將烏髮束起,手挽長弓,含笑拉弓,對他射了一箭。

昔日他從京城回西南時,她站在城牆上遙遙望他,對他拉弓,對他說:“只願君心似我心。”

今日他們同站在婚堂上,她對他拉弓,只要他的性命。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像想象中那樣帶她去看自己佈置的新房,甚至還沒來得及問她:“你喜歡嗎?”,甚至還沒來得及吻她、告訴她:“我喜歡你,喜歡極了。從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歡了......”

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成為真正的夫妻。

美夢與噩夢交錯的那一瞬間,現實方才張開它可怖的血盆大口,將無辜而又可憐的人吞入腹中。

齊天樂一眼也不離的看著她,只能看見她那張美得刺目、美得肅殺的面容,幾乎失了魂魄與五感,好半天感覺到胸口箭傷帶來的痛。

眼前只有一片又一片的血色,就像是他胸口綻開的血花,就像是謝池春身上那件硃紅色的嫁衣一般的刺目。

可她的聲音依舊帶著真切的溫柔,婉轉動人,讓人不由得想起:尚且年幼的小公主伏在床上,輕聲細語的安慰著躲在被中痛哭的西南王世子。

當年,她說的是:“也謝謝你,天樂。謝謝你來京城陪我。”

然而此刻,她含笑望他,一字一句:“我說過,‘我一怕死,二怕活不長’。既然西南王早有反心,有可能危及於我,我自是容不得的。天樂,你這次記下了沒有?”

天樂,你這次記住了沒有?

齊天樂怔怔的看著她,直到被王府的死士拉出重圍,直到遙遙望見那被被火焰徹底吞噬的西南王府,他看得目次欲裂,這才終於回過神來,才終於知道自己該記住什麼。

一切,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沒了。

他的父親死了。

西南王府沒了。

他為愛人準備的一切都被大火燒了。

他曾經滿心熱烈愛慕的愛人也和他的愛情一起“死”了。

今日是他愛上謝池春起便日日期盼的日子,過去的每一日他都無比熱烈的期盼著這一天快一點到來。然而,也就是在這一日,他終於徹底的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他一個人。

命運的殘忍便在於此。

它賜予你一切尊榮、親情、愛情,然後一一奪走它們,只留下你的可憐又可悲的性命。

它向你揭露所有的真相,然後讓你眼睜睜的看著你曾經的愛人,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