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和往常一樣吃吃喝喝,聽聽宋氏和幾個妯娌或是姑娘說的一些“八卦”,準備安穩閒適的過一個美好的早晨。
結果,謝晚春才剛剛捏起一塊綠豆糕,就見著邊上有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謝晚春連眉梢都沒抬,頂著那若有若無的目光,十分自然的吃了那塊綠豆糕,用帕子擦了擦嘴,順嘴問邊上那人道:“弟妹也想吃?”她抿著唇笑了笑,慢條斯理的又捏了一塊來,“這綠豆糕味道還好,就是不夠甜。”
不夠甜你還吃了一塊又一塊?!
二少奶奶李氏憋了口氣,好在養氣功夫還不錯,隨即揚起唇角:“我就是瞧這有些怪罷了,”帕子掩唇,李氏笑得含蓄,眉梢輕輕挑起,長眉入鬢,鳳眼含刺,“嫂子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好些天沒吃東西呢。”
謝晚春很是悠閒的又吃了一塊糕點,這才道:“我早膳還真沒來得及吃。”
上頭的宋氏這時候卻看過來,笑著道:“你這孩子,自來古怪!空腹喝茶最是傷身,你身子才好,更該小心才是......正好,我這兒早上燉了一盅冰糖燕窩,還算滋補,我叫人多加點糖,大概正和你口味,且用點兒嚐嚐。”
宋氏這話一半是關心謝晚春的身子,另一半則是壓一壓李氏,讓她莫要失了分寸。話聲落下,屋中便靜了一瞬,立刻便有紅襖錦裙的丫頭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盅燕窩上前來——燕窩在王家倒也算不得稀罕,可宋氏給的那就顯得不一般了。
謝晚春揚唇一笑,雙眸明亮若星辰,眉眼彎彎的模樣很是討喜,接了話捎甜甜的奉承道:“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做媳婦的這才厚著臉皮到您這兒來討吃的呢。”
李氏也知道自己今日是過頭了,只是孕中難受又見著謝晚春成日裡在跟前膈應,這才一時忍不住。但如今上頭有宋氏壓著,哪裡又能欺負得了謝晚春?她垂了眼,姿態優雅的端起茶盞,便又是一派溫婉嫻靜的模樣,安靜的喝起茶來。
偏偏,謝晚春這時候反倒開口道:“今日一大早,不知怎的我居然夢見母雞在叫,嚇得我都心頭不停的跳,都不敢閉眼睡了,這才連早膳都沒怎麼用。”她的語聲微微一頓,轉頭和李氏委婉解釋,“弟妹出自錢塘李家,世代書香,一貫不理會這些俗物,大概不知道:這母雞下蛋的時候叫的最歡呢——生怕別人不知道它能生似的。”
這話說得未免有些露骨粗俗,偏偏卻又有些趣味。
三姑娘王望舒就站在宋氏邊上,聽到這裡不由輕笑出聲,掩著唇笑道:“嫂子說話真有趣。”她今日穿著鵝黃底繡折枝花蝶紋的褙子,眉目婉轉,秀致天成,乍一眼望去果是與宋氏頗為相似。隨著笑聲,她發後正垂著赤金蝴蝶墜腳,跟著輕輕顫動起來,玲瓏小巧,彷彿活了過來,更添幾分靈動。
宋氏也有些忍俊不禁,只是還是顧著李氏這個外甥女兼兒媳的面子,擱下手中的茶盞,用手指了謝晚春一下,笑罵道:“你這孩子,這個嘴啊,沒輕沒重.......”
獨獨李氏氣紅了一張臉,左手扶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右手緊緊抓著椅背,眼睛瞪大,倒還真像一隻氣鼓鼓的母雞。她恨得直咬牙:謝晚春竟是把她比作是下蛋的母雞!往日裡倒還真是小瞧了這個病秧子!她氣得狠了,只覺得肚子都跟著疼了起來,唯有一雙一雙眼睛仍舊冒火的瞪著謝晚春。
二姑娘王若蓉生得沉靜溫柔,這時候倒是體貼的把話題扯開了:“瞧大嫂的面色,果然比之前好多了。既如此,也該抽時間回晉陽王府瞧瞧——晉陽王妃擔心您,前前後後派了好幾人來問呢。”
謝晚春這才想起之前自己對於晉陽王妃的懷疑,很是大方的點了點頭:“也對,是該回王府瞧瞧我娘。”也不怪謝晚春生疑,晉陽王妃素來厭惡自家女兒,此回接二連三的派人來請,未免顯得有些古怪。她如今既是接受了謝晚春這個身份,自然也不會翻臉不認親孃。只是,倘若真是晉陽王妃下的手,那就......
謝晚春低頭喝了口燕窩,緩緩的垂下眼,細長微卷猶如蝶翼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思緒,心裡一時間轉過許多猜測。
上首的宋氏自然也是聽見了謝晚春要回去瞧瞧的話,原還有幾分笑意的眼睛一下子就冷了,只是淡淡的:“王府那裡確實是該去的,記得替我和王妃問聲好。”
謝晚春十分敏銳的感覺到了宋氏變化的態度,微一頓,連忙應了下來:“媳婦明白。”看樣子,這婆婆和孃的關係是非常不好啊。
當然,依照謝晚春對晉陽王妃那麼一點點的瞭解,這關係不好的鍋,八成是要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