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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論道,胭脂都聽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笑。

時候不早了,兩人又胡亂聊了幾句,這便各自回家。

胭虎和一眾熟人都在鏢局,胭脂自然也是在這頭過年的,不過頭幾天就先給作坊眾人每人發了五百錢,又放了五日的假,叫他們自己玩耍取樂。

眾人都沒想到平日好吃好喝,又有月錢拿,還不朝打夕罵的,已是感激不盡,哪裡還敢奢望更多?誰成想如今竟還有單獨的紅包,都是感激不盡,紛紛跪下磕頭謝恩。

中定鏢局也都正經停了所有的活兒,該回家過年的回家過年,無家可歸的就繼續待在鏢局,一群人殺豬宰牛,忙的熱火朝天。

大老遠就看見門上掛大紅燈籠,上面漆黑的墨寫著“中定鏢局”四個大字,端的是筆走龍蛇,鐵畫銀鉤,透著股別處少有的威風和氣勢。

不知什麼時候飄起雪花,潔白的雪襯著紅的燈籠、黑的字,越發好看了。

胭脂站在外頭端詳了會兒,不多時,趙恆就從門裡走了出來,兩人相視一笑。

“怎的在這裡傻站著?”

趙恆過去熟練地拉起她的手,覺得熱乎乎的。

胭脂給他看另一隻手裡抱著的暖爐,笑道:“這麼大的人了,難不成還能把我自己凍死了?”

“不必凍死,”趙恆笑道,“只凍一下我便心似刀割了。”

胭脂剛要開口說話,卻聽背後傳來唐宮戲謔的調笑,“哎呦呦,這可了不得,可憐我這孤家寡人,本是不愛聽這些戳心窩子的話的,誰成想老天爺這樣不開眼,偏偏叫我撞上,當真是心似刀割了,哈哈哈哈!”

說著,他就放聲大笑起來,後頭又陸續竄出來盧嬌兄妹和徐峰、胭虎幾個人,竟是全員都在了。

一群人站在大街上笑的前仰後合,又衝胭脂和趙恆擠眉弄眼的,盧嬌又率先上前,大咧咧的朝趙恆伸手,“大哥,給紅包!”

趙恆笑著敲了敲她的腦袋,“這樣鬧騰,還敢要紅包?走走走,去演武場,大哥好生指點你一回!”

大過年的,盧嬌怎麼可能給自己找不自在?登時哀嚎出聲,死活不去,眾人笑作一團。

除夕之夜,大雪紛飛,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中定鏢局殺翻數頭肥豬、肥羊,滿滿當當做了幾桌子菜,弄了幾十壇少有的陳年佳釀。香氣撲鼻、濃香四溢,一群人吃了半日,又呼呼啦啦的湧到外頭去看官府組織的燈會與煙火。

天氣雖冷,可卻擋不住百姓們外出的熱情,何況如今摩肩接踵,只怕也覺不到寒意。外頭早已是人聲鼎沸,更有那專趁過年掙錢的各色雜耍、戲班子、走街串巷打把勢賣藝的、說書的,都在四條主幹大道上搭了戲臺,敲鑼打鼓、喊聲震天,引得許多同他們一樣吃完飯無事可做的人出來觀賞。

待到興起,四處呼聲如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少不得有那一擲千金的,將事先準備的金箔、銀箔打造的牡丹花流星似的投擲上去。或是乾脆一笸籮一笸籮的往上撒錢。於是遠處燈火璀璨,天上煙火輝煌,半空中又一陣陣的下起錢雨,當真映的日月無光、光輝璀璨,只叫人捨不得移開眼睛,怎一個熱鬧了得!

眾人才剛吃了些好酒,身上正燥燥的發熱,哪裡還能覺察到寒風凜冽?一個個俱是紅光滿面,額上微微出了薄汗,走著看著,呼朋引伴,這裡扎一頭,那裡瞧一眼,樂得只要找不著北。

因大家都有功夫在身,且也沒真就醉到人事兒不醒,一群人結伴走了兩條街之後,漸漸也覺得有些不大盡興,趙恆便順勢叫大家自行散去,不必拘束。

鏢局一行人巴不得這話,聽了之後都是拍手叫好,迅速四散而去,唯獨一個胭虎,尤其沒有眼力勁兒,口口聲聲說著今年自己也掙了錢,要拉著自家姐姐去瞧首飾,看重什麼買什麼。

胭脂還沒說話,盧嬌就先瞅了眼大當家微微挑起來的眉梢,於是大踏步上前踢了他一腳,又反手拖著往反方向走,一邊走一邊道:“你當自己是個離不得人的奶娃娃不成?多大的人了,動不動就姐啊姐的,你姐且會照顧自己呢!走走走,同我們看前頭打拳賣藝的去!”

胭虎給她拖得踉踉蹌蹌的,偏偏又掙脫不得,一張臉憋得通紅,邊倒退著走邊面紅耳赤的喊道:“你,你撒手!你簡直不講理,撒手!我給我姐買東西怎麼了?我掙錢了!誰要給你們去看那些打拳的,還沒小六子打得好呢,撒手!哪兒有你這樣的姑娘家,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

盧嬌只充耳不聞,心道誰愛去看那些街頭賣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