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再進一步。他這時候已經放開了殷寧,低下頭便能看到自己垂在身側的手臂和腕上的蝴蝶紋身。他知道這東西似乎是有獨立意識的,就像是一個特殊的生命體,而現在正在慢慢甦醒和變得不受控制。如果剛才殷寧沒有及時安撫他,或者自己沒有及時意識到不妥而停下動作,這間辦公室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安靜和諧。
在可能傷害到殷寧的事情上,顧遠亭是不會去冒險這個的。
殷寧沒有馬上回答,他覺得自己有點過於依賴顧遠亭了,而他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你先回去想想吧。”顧遠亭微笑著看著他,他是不可能勉強殷寧做任何事情的。
送走殷寧之後,顧遠亭做了另外一件事情,在自己的許可權範圍內取消同王氏公司一切合作,如此大的決策其實瞞不過任何人,尤其是他的父親顧伯康。
顧遠亭最近一段時間忙得腳不著地,即便回家也是匆匆見一下父母,父子之間除了在顧家老宅的那次長談也沒再仔細聊過。但是顧遠亭的表現顧伯康看在眼裡,有一種兒子在沒有察覺的地方長大了的感覺。他在欣慰之餘也有些失落,而這次總算找到了教育兒子的機會。
顧伯康選擇談話的地點是在家裡的飯桌上,飯桌本來就不算正式場合,聊起公事來也多了幾分商量的餘地。
“遠亭,王家跟我們一向關係不錯,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顧遠亭想了想,決定還是誠實回答,“有兩個原因,因公,我們與王家關係不錯,跟王家的合作越來越多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長此以往並不是個好現象,容易形成依賴而受制於對方,正好藉此契機調整一下。我並沒有完全阻絕與王家的合作,相信他們也能夠理解這一點。”
“那麼因私呢?”顧遠亭是顧伯康看著一手帶大的,看他的表情顧伯康總覺得有什麼更重要的東西還沒有說。
“這也算是公報私仇吧。”顧遠亭頓了頓,下定決心似的說,“那個王公子天天糾纏著我喜歡的人不放,我得給他找點事情做。”
“你有物件了?”顧伯康倒真有些吃驚,他這個兒子能當著父母的面這麼說,基本上就是認定了。
顧遠亭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邊一臉驚喜的母親,慢慢開口說,“那個人,是男的。”
他母親阮秋筠的表情瞬間就從驚喜變成了驚嚇。
顧伯康沉著臉說,“遠亭,你不要胡鬧。”
“爸,你見我什麼時候胡鬧過?”顧遠亭懇切地說著,態度卻是寸步不讓。
“遠亭,你怎麼會喜歡男人呢?女孩子不好麼?”阮秋筠很是不理解,“我們家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啊。”
顧遠亭苦笑,“媽,我這是天生的,自己很早就發現了。那時候沒有跟你們講是不想你們操心,想著反正也沒有喜歡的人,將來說不定可以試著喜歡女孩子。但是現在看起來不可能了,我遇到那個想要在一起的人,並且希望得到你們的祝福。”
阮秋筠是家中寵兒子的那一個,顧遠亭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所以她並沒有太多機會慣著他,看見顧遠亭的樣子難免有點心軟。但是她也喜歡小孩子,當初以為不能生育的時候有多絕望,有了顧遠亭的時候就有多開心,這幾年她一直盼望著抱孫子,這時候突然知道可能永遠抱不到了,失望也是必然的。然而阮秋筠最終還是想到了這條路並不好走,她心疼地看著顧遠亭說,“你喜歡的那個人,喜歡你麼?”
顧遠亭點點頭,他為他回到十年前,他喜歡他難道不是必然的麼?
“他是什麼樣的人啊?”阮秋筠又問。
顧遠亭回答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溫柔,“是我們學校大一的學生,叫殷寧。”
“才讀大一,年齡不大吧?”阮秋筠不禁皺起眉頭。
顧遠亭一頓,回答,“成年了。”
“這就是說才十八歲?”阮秋筠不禁拔高了聲音。
顧遠亭只能承認。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伯康突然開了口,“你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吧?”能夠跟家人坦白,至少已經交往一段時間了,誘拐未成年人之類的事情可不能發生在顧家人身上。
“沒有,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不知道嗎?”顧遠亭緊繃的那根選終於放鬆了一半,能這麼問說明父母並不是頑固不化的那種人,他也是萬幸了。
顧伯康嘆了口氣,“我當年與你母親在一起時,家裡也不同意,當時就想如果有兒子一定要對他寬容一點,你這樣卻給我出了個大難題。”
“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