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秋姬生產的時候,恐怕王妃就是這樣抱走了孩子。可憐秋姬到現在,連福哥兒長什麼樣兒都沒瞧過。“主子,奴婢知道了,您留著力氣生小世子!”玉葉的眼眶更加紅了,卻是伸手將淚水抹掉,板著一張臉。紅鯉接過玉葉手中的木塞,再次讓阿九咬住。兩個丫頭理了理衣裳,一前一後地出去了。花聆走上前來握了握阿九的手,又再次放開了。臉上的神色也鎮定了不少,衝著阿九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主子,奴婢就在這裡守著你。”她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卻被佟嬤嬤一把推開了。阿九臉上的汗水也冒了出來,似乎被撕裂般的疼痛。“主子,已經開始了,您使點兒勁!”兩位嬤嬤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慢慢地往前推。阿九配合著嬤嬤的叮囑,慢慢地吸氣吐氣,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疼痛上。身上穿著的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打溼,她咬著木塞甚至感到牙齒的痠痛。芙蓉院裡一片燈火通明,雅姬和秀姬都已經來了。二人坐在正房的裡屋裡,臉上的神色都十分凝重。玉葉和紅鯉走出來,看見院門處裡外擋著那麼的婆子,微微一愣。看樣子雅姬和秀姬都想到了王妃會來搶孩子,把雅意居和芳儀閣有力氣能用的婆子丫鬟都調了過來,頗有氣勢地阻擋在外面。邊疆上這幾日戰役兇猛,王爺今晚被留在了宮裡,應該是商討對策。現如今王爺救不了恆側妃,也只有這芙蓉院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還有往日裡交好的幾位姬妾了。其他院子早已關緊了院門,雖然她們都知道,若是王妃得了這個孩子。就預示著最受王爺寵愛的恆側妃的失敗,同時也預示著她們這些人的後路,但是卻沒有幾個人敢站出來幫忙。屋外竟然飄起了大雪,守在院門處的人雖然多,卻無一人敢說話。即使手腳已經凍得冰涼,卻無人挪動一步。不遠處身穿著大紅色披風的王妃,在一大堆人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隔著那麼多人,紅鯉看著王妃那張冷豔的臉,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玉葉似乎察覺到她的惶恐,抬手在她的胳膊肘上掐了一下。“今個兒你我若是沒攔住王妃,日後主子在這王府裡註定要矮人一頭。更別提你我,主子臨盆不好說不吉利的話,但是待會子就是拼命的時候。你我是主子面前得力的人兒,不能怯場。”玉葉靠近她的而後,輕聲叮囑道,眼眸裡射出一抹豁出去的狠戾。紅鯉點了點頭,眼瞅著兩個丫頭跑進屋裡,給雅姬和秀姬通報去了。“你們這些人作死啊,恆側妃臨盆這麼大的事兒,不去忙自己的事兒在這門口堵著做什麼!”剛到門口還沒站穩,夏至就衝出來厲聲說道。那些婆子們沒說話,待看到王妃的時候,明顯有幾個往後退了一步。王爺不在,老夫人沒露面,這府上最大的就是王妃。她們雖然受命於各自的主子,守住芙蓉院的大門,但是畢竟是奴才,哪裡敢和王妃衝。“夏至姐姐這是什麼話?既然知道主子臨盆,還到了芙蓉院大門口,說‘死’這個字。你是覺得活得太長了嗎?你不懂規矩,別連累著我們這一大批人跟著受罪!”玉葉整了整衣領,冷聲開口。她撥開人群走到前面,身前還是有幾個婆子擋著。紅鯉也緊隨其後,一眾下人對著王妃行了一禮之後,卻都是沒動一下。夏至先前怒氣衝衝的臉上,顯現出些許尷尬的神情。她眼看著王妃面色陰寒,不由得想借勢揚威一下。不想竟被玉葉抓住了話柄,拿捏著也不好再耍橫。“奴婢一時心急,說錯了話。還請王妃責罰。”夏至連忙側過身,對著一直未開口的王妃行了一禮。玉葉冷眼看著夏至做戲,明明是對恆側妃不敬,卻向著王妃告罪。她也緊跟著夏至行禮,卻是擠到了最前面直接跪了下來。“王妃心慈,我們主子對夏至姐姐一向和善。可憐主子頭一回臨盆,夏至卻要在芙蓉院大門口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這不是戳心窩子嗎?奴婢們心心念唸的都是主子平安順產,實在是聽不得這種話啊!”玉葉頭碰地“砰砰”地磕頭,字字句句說得顫抖,眼淚直接從眼眶裡滑了出來。“王妃明鑑啊,滿院子奴婢無不替主子祈福,如今讓夏至這一句話。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們實在是愧對主子的寄託啊!王爺要是問起來,這滿院子人都得不了好啊!”紅鯉也跟著走出來,“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也是大力地叩頭,嘴裡的話語同樣誠惶誠恐。站在後面的婆子們,也都跪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雅姬和秀姬帶過來的,她們站在那裡也是防止有人趁著空隙進去。夏至這才慌了手腳,她平時說這種“作死”的話,都覺得很正常。沒想到會鬧成這樣,她也跟著跪了下來,不住地開口求饒。“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一時情急,說錯了口。還請王妃開恩啊。”她也跟著拼命叩頭,有些語無倫次。王妃皺了皺眉頭,她還一句話沒說。這雙方的丫鬟倒是鬧得不可開交,她張了張口剛想說話。悄悄打量她的玉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