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時候,他感到很心安。然而此刻他卻絲毫感覺不到輕鬆,反而多了一絲隱隱的憂慮。
車子開到方木的宿舍樓下。下車之前,邰偉對方木說:“看來咱們得自己查查了。**,本來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可是我沒法公開調查,只能以個人身份查了。”
“嗯。你最好查查有沒有老師在醫院兼職做諮詢醫生的。”
“嗯,知道了。還有,你自己小心點。”說完,邰偉就發動汽車,開走了。
方木目送著邰偉的車消失在拐角處。抬頭看看天,大朵鉛黑色的烏雲正在頭頂翻滾,似乎預示著一場暴風雪正在悄悄逼近。
剛剛轉入三樓走廊,方木就看見幾個男生站在313寢室門前,探頭探腦地向裡面張望著。
方木心裡一驚,難道杜宇出事了?
他快步走過去,幾個圍觀的男生看見方木,不約而同地把門口地位置讓出來。
鬍子拉碴地杜宇低著頭坐在椅子上,褲子上沾著泥。一個人正站在他面前,指手畫腳的訓斥他。方木認得他是法學院辦公室地人。
“你要是再深更半夜地揣著這玩藝到處轉悠,就不是欣處那麼簡單了,直接把你送到派出所去!”他“啪”的一聲把一把裁紙刀拍在桌子上,“報仇?就憑你,能抓住兇手麼?虧你還是個法研究生!你要是能報仇的話還要警察干什麼?”
杜宇抬起頭來想要爭辯,卻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方木,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只是緊緊地盯著方木。
方木看著他臉上青紫的幾塊淤傷,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轉身走了。
半夜的時候,雪終於下來了。
正在電腦前埋頭鑽研那篇課文的方木偶爾抬起頭來,看見窗戶外面的窗臺上,已經積起了厚厚一層雪花。
方木端起一杯早已冷透的水,走到窗前,看著窗外不停飛舞、旋轉的雪花。
心頭卻突然暖了一下。
不知道人死了之後,是不是真的有靈魂。
如果有的話,陳希、老四、王建……
幫幫我……
有人敲門。
這麼晚了,會是誰?
方木從枕頭下拿出軍刀,踮著腳走到門前,側耳傾聽著。
門外有粗重的呼吸聲。
“誰?”
門外的人沉默了許久才回答道:“我。”
是杜宇的聲音。
方木猶豫了一下,開啟了門。
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杜宇頭奉亂,面容憔悴地站在門口,臉上的淤傷顯得格外刺目。
方木側了側身子,示意他進來。杜宇一邁步,卻踉蹌著撞到了門框上。方木急忙扶住他,杜宇一把開啟他的手,搖晃著走進來,一屁股坐在方木對面那張床上。
看著他直喘粗氣,不停打著酒嗝的樣子,方木給他倒了杯熱水。他毫不客氣的接過來一飲而盡,方木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那可是將近70度的熱水,杜宇卻好像沒有感覺似的。
喝過水,兩個人沉默著面對面坐在兩張床上,他們之間不足3米的距離好像萬丈深淵般難以逾越。
不知道過了多久,杜宇啞著嗓子開口問道:“找到他了麼?”
方木緩緩地搖了搖頭,“別做蠢事。”
杜宇重新陷入沉默,之後突然爆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把頭埋在兩腿間,不停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手上青筋畢露,還有幾處沒有癒合的傷口。
正文 第二十五章 304寢室(2)
第二十五章304寢室(2)
哭聲從“嗚嗚”到“啊啊”,聽起來,彷彿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炫*書*網*整*理)
方木站起身來,伸出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記得,你曾經這樣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杜宇卻一掄胳膊,擋開了他的手,“走開!”
杜宇足足哭了10分鐘。結束的時候,和開始一樣突然。
他伸手拿起方木的衛生紙,扯下幾塊擦掉眼淚,響亮地擤著鼻子,又重重地把廢紙扔在地上。
杜宇站起身來,走到門旁,轉身低聲說道:“找到他的時候,第一個告訴我。”他頓了一下,“如果你還活著的話。”說完,拉開門走了。
方木一直坐在床上,低著頭沒有動,直到杜宇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的那一頭,他才對著緊閉的房門說:“好的。”
寢室裡一下子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