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身體不好,可男女體力的差異擺在那裡,那女人頓時就被他全力的一腳踹翻在地。
葉明雨此時才反應過來,卻聽到身前的陳逸揚悶哼一聲。
鼻間傳來一股微酸的刺激性氣味。
她作為醫科生也是要學化學相關課程的,經常出現在實驗室,對各種化學藥品的味道很熟悉。
這是濃硫酸!
“逸揚!”
她緊張地推開陳逸揚,往他後背一看,只見他肩背處溼了一大片。
陳逸揚跟其他年輕小夥一樣,即使很冷的天氣也不喜歡穿太厚的衣服,今天只穿了件羊毛衫和一件加絨的白襯衣。這點厚度,根本抵擋不住濃硫酸的高腐蝕性。
“是濃硫酸,你把衣服提起來,我去找剪刀!”
“周熙,你快去找清水!”
葉明雨急切地喊道,趕緊衝向旁邊的一家藥材店。
正好拿老闆手裡拿著一把大剪刀在處理藥材,葉明雨急急地說了句借用,就奪過剪刀飛跑到陳逸揚身邊,從領口剪他的衣服。
他的羊毛衫是套頭的,這種情況下根本不敢脫,怕沾到臉上和手臂。而襯衣上又釦子太多,來不及脫。
濃硫酸的殺傷力太大了,她高中做實驗的時候,老師為了加強他們的安全意識,特意給她們講過,曾經親見一個車間操作工被濃硫酸大面積噴濺到臉上,人當場死亡。
葉明雨的手有些顫抖,但她竭力穩住自己,使足了力氣從領口剪開了兩層衣服,然後迅速把它們從陳逸揚身上剝離開。
這樣兩件衣服,根本擋不住濃硫酸的強腐蝕性,短短不到一分鐘時間,陳逸揚肩背處的那一大片面板就已經像泡澡很久一樣發白發皺了。
葉明雨迅速地用手上的衣服蘸掉那些液體,此時周澤熙也從旁邊的店裡拖了一根水管來。
此時已經過了一分多鐘。
也顧不得是天氣冷,葉明雨趕緊讓他往陳逸揚身上衝水。
這一衝,肩背處發白的面板就大片大片地脫落下來,自來水和著血水流了一地,但不能停,不能讓硫酸腐蝕更多的面板和血管。
葉明雨整個人都在發抖,但她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去想在場的什麼可以代替碳酸鈉溶液的東西,卻絕望地發現根本沒有。
這裡是中藥材市場,不會有這些成品化學溶液,也沒有可以代替的中藥材。
地上的女人見沒潑到葉明雨,一雙眼睛裡全是不甘心,看著不遠處疾步走過來的保安,她忍著腹部被踹的疼痛,準備爬起來逃走。卻沒想到剛站起來,就被兩個身形高壯的男人給扭住了。
“你們幹什麼!非禮啊!”她大聲尖叫。
“傷了人還想跑!”其中一個男人一腳踹在她膝彎上,狠狠地把人摁在了地上。
旁邊好心的店主已經幫忙打了120,葉明雨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陳逸揚的手掐穴位止血。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陳逸揚身上,心痛又自責。那個人明明是衝她來的,卻讓陳逸揚受了無妄之災。
此時的她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周澤熙,垂在袖子下的右手上,也是鮮血淋漓。
他根本不知道濃硫酸的急救措施,剛才葉明雨叫他去找水,他隨意把手上的液體在衣服上一擦,就拖水管去了。
跑回來時也只顧著被潑到更大面積的陳逸揚了。
因此,他受傷的面積雖然小,卻不比陳逸揚的程度輕。甚至因為是直接接觸,又沒好好沖洗,腐蝕和燒傷更加嚴重。
“老闆!”
那便衣的保鏢發現了周澤熙身上的異常,趕緊把他的手也放到了水管下衝洗。
兩人一直衝了十多分鐘才停下來,雖然已是初春,氣溫卻只有幾度,兩人都凍得臉色發青。
周澤熙的便衣保鏢,已經從旁邊的店鋪買來衣服給兩人披上。
“逸揚,你怎麼樣?”葉明雨哽咽著,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讓自己不至於慌亂。
陳逸揚痛得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虛汗,卻不忘關心她:
“我沒事,別擔心。你有沒有哪裡傷到?”
葉明雨搖頭,淚水奪眶而出。他那麼義無反顧地保護她,現在自己傷得這麼嚴重,還不忘關心她。
“別哭……我真沒事。”陳逸揚嗓音沙啞。
葉明雨胡亂擦掉眼淚,這時候她是逸揚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不能讓任何脆弱的情緒主宰自己。
那兩個便衣保鏢將戴著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