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沒有注意到鳳凰公子正看著她，等待著她接下來說些什麼。

“果真如此相像麼？”鳳凰公子微微一哂，看向連陌，“在下，實在榮幸。”

聽見這樣的話，阿薰的心裡反倒漸漸平靜下來，再苦再痛的事情她都經歷過了，這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人，雖然和子淵一模一樣，可是她心裡還是很清楚——這個人不是子淵。

就如同在現代的時候看到紀程楓，相似的輪廓，雖然有一瞬間的迷惑，可是很快心裡便清明瞭。

子淵是子淵，沒有人可以代替他。

眼前的鳳凰公子，更是讓她連一絲迷惑的感覺都沒有便否定了。

他不是！

一模一樣的臉又如何？在她心裡，子淵已經佔據了一切，不是一張相似的面孔便可以代替的。

平靜下來，慢慢整理好心裡的思緒，阿薰低下頭把淚水擦乾，笑著說：“阿薰久聞鳳凰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如傳說一般，讓阿薰大開眼界了。”

傾吐

鳳凰公子聽她這樣說，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恍惚，紫色的那雙眸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如霧氣一樣升上來，不過那只是一瞬間而已，沒等人看清楚，他便又恢復了從容溫暖的笑容，道：“姑娘過獎了。”

連陌也笑道：“我初見鳳凰公子，也和阿薰一樣震驚，我比阿薰還失常呢。”

鳳凰公子一聽他這樣說，似是想起昨日他剛一踏進連陌的房門，連陌便摔了茶杯，然後整個人都向後跌倒的情形，當時，真的讓他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去扶起他，可連陌卻一下子躲得遠遠的，彷彿極其害怕碰到他，弄得他好不尷尬。

他說了無數話，才讓連陌漸漸打消了疑慮，慢慢和他交談，從交談中才知道。

原來，他的相貌，竟和那個名動天下的神話，那個一笑便能驚豔天下，一揮手，半個天朔都要轟然傾塌的東豫王長得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的，只是那雙眼睛。

東豫王一雙紫眸不知道驚豔了多少人，而他卻只有一隻。

言談之間，可以看見連陌對東豫王的懷念及某些隱秘的感情，昨天晚上的連陌，根本不設防，對著他這張臉，傾吐了無數。

也傾吐出了，關於那個叫阿薰的女子的一切。

東豫王妃，苦苦守著東豫王的信念，願意為了東豫王一個心願，陪在害死丈夫的人身邊，一心只為了拯救他……。

隱忍的淚水，獨自吞下的苦杯，卻永遠展露笑容的女子。

他只是聽一聽，便覺得動容。

於是，非得親眼看一看不可。

當她站在面前，一雙明眸染著淚意，像是慢慢被水氤氳的墨水，逐漸擴散……

可是她眼神清明，看見他的臉，那雙眼中只有驚異和悲痛傷感，迷惑只是一瞬間，然後是沉痛的思念和失望。這樣的眼神，足見她對東豫王的深情。

那份情，已經深深刻在心底，無法動搖了。

鳳凰羽

鳳凰公子再看著阿薰，這一次，阿薰稍微抬起眼睛，看著他，又迅速低下去，似乎也是不能面對吧，看著和已經死去的心愛之人一模一樣的面孔，誰能從容面對？

鳳凰公子一笑，伸過手去，手中碧玉簫瑩瑩流轉著清瑩的光芒：“小小見面禮，望姑娘不嫌棄。”

阿薰吃了一驚，望著那隻碧玉簫，大凡能以樂器聞名天下的人，必定有自己心愛的樂器帶在身上時常撫弄，這隻碧玉簫，怕是鳳凰公子非常珍愛的物品，送給她這個對蕭一竅不通的人，未免太暴殄天物了，阿薰連忙拒絕道：“不，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鳳凰公子笑了：“再貴重，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說著，拉起阿薰的手，把碧玉簫輕輕放在她手中，低聲道：“傷心之事，希望姑娘不要永遠留在心裡。”

阿薰一怔，抬起頭，鳳凰公子已經恢復瞭如常的面色，轉過頭和連陌說話。

子淵是不常笑的人，現在看著鳳凰公子，她忽然有種錯覺，想著，如果子淵也能這般從容灑脫地笑，是不是也和鳳凰公子一樣呢？

私心裡又覺得不會像。

子淵應該是另一種感覺，一種更美好，讓她願意用一輩子去追尋的感覺。

這樣一想，又覺得自己可笑。

子淵……已經不在了……

手裡握著鳳凰公子的碧玉簫，突然覺得很沉重，她低頭去看，碧綠的簫身，玉質通透，一看便知道不是尋常之物，她拿著仔細看了看，蕭身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