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沒一會兒,墊子被人扯了去,咪寶抬頭望去,便見到一副冷然淡漠的常紫雅,用一種能刺痛人心的蔑視眼神看著她。
咪寶痛苦極了。
她壓抑著渾身難受,想保持住自己曾經最風光的一面,問道:“上清仙人來這裡有什麼事?警局太小,怕是容不下你這尊得道之人。”
常紫雅一言不發。
咪寶覺得這人大概是前塵往事忘光,什麼都不記得了。非但如此,還很可能是來收她妖丹的。畢竟她和常紫雅糾纏這麼多世,從引誘到瞞騙,就算是毫無關聯也會被磨出幾份因緣來。
如今這人要登仙,自然要來斬了這根源。
咪寶的淚水不經意間已經糊了滿臉,她甚至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睡了常紫雅一千年才死,也算不虧,她這樣安慰自己。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卻沒有來臨。
她感受到一雙手正為自己輕輕擦拭眼淚,咪寶睜眼,看到常紫雅的臉非常接近自己,那雙眼睛裡沒有流露出一絲情感。
還要將她擦乾淨再收妖丹嗎?咪寶苦笑出聲。
她再度閉上眼。
卻聽那熟悉的聲音用疑惑的語氣說道:“那日我回頭拿我的貼身法器,轉頭你就不見了。現在怎麼哭的這麼兇,被誰欺負了嗎?”
咪寶猛地睜眼。
“你……沒忘記?”
常紫雅困惑:“忘記什麼?”
“你沒忘了我?!”咪寶眼中有明顯的欣喜。
常紫雅摸摸她的頭,莊重又甜蜜地宣誓說:“絕不會忘了你,這六十六世,每一世,都很清楚。”
咪寶開心地撲進常紫雅懷裡。
常紫雅湊在她耳邊低聲說:“特別是你脫光以後的樣子,我們什麼時候把前幾世的那些姿勢再試一次吧。”
咪寶用頭錘了一下常紫雅的肩膀:這人大輪迴結束以後,見長的只有臉皮厚度!
常紫雅朝莊青天點了個頭,抱著咪寶邁大步從正門離開。
莊青天斜靠在辦公桌上,將一包煙抽完了,辦公室內烏煙瘴氣,幾乎成了霧霾汙染。
過了一會兒,她眼睛發紅,走過去狠狠地踢了一腳沙發,沙發的木腳瞬間斷裂,坍塌。
她揪著頭髮在辦公室內大步地走了兩圈,依舊無法抒發自己的鬱悶,恨不得將整棟樓都拆了!也許這樣都不解氣。
於是,在之後的幾天,警局一片狂風過境,所有人都被莊青天的低氣壓嚇得不敢動。
考完了期末考,學校放了假。
伍真真接到一通電話,是李玉打來的,語調很是奇怪,問了她的近況、又和她扯了七七八八的東西,不太像平時的李玉。
伍真真覺得李玉不太對勁,便問了一番,誰知李玉那頭便沒了聲響。
過了會兒才有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我要出一趟遠門,下學期可能不來上學了。”
伍真真忙問:“你怎麼回事?要去哪?”
李玉笑了聲說:“學習太累,現在有人養我,當然不上學了。”
伍真真皺起眉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人總是會改變的。”
伍真真不敢苟同:“那隨你吧,你還是好好的為自己做好打算比較好。”
李玉在那頭應了一聲,兩人同時掛了電話。
伍真真心想,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呢,說的冠冕堂皇,卻是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失敗者罷了。
她突然覺得很疲憊。
將隨身物品整了整,買機票回老家。
從墓洞裡出來之後,李玉一直很沉默。
這次給伍真真打得電話,已經算是奇蹟一般的事情了。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李玉讓長孫雪雁帶她去陵園。
“最後一站了。”李玉的聲音裡有著說不出的疲倦感。
到了墓碑前,李玉向前大步跨去,雙膝一彎,在水泥地上跪下,結結實實地磕了頭。
隨後,她拂去碑前枯草,對著長孫雪雁低喝一聲:“跪下。”
長孫雪雁多少年沒有給人彎過腰,只因這句話,她將旗袍下襬撕了道口子,穩穩地雙膝跪到地上。
這片墓園由一個年老的守墓人看守,疏於打理,雜草叢生,天空常年陰沉沉的,許多陵墓擺放的並不整齊,因為這片地方本就是亂葬崗改建的。
李玉拂去了石碑上的乾草和枯枝,從包中掏出一枝花放在墓前,又倒了兩碗酒,恭敬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