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女孩這句類似於撒嬌的話時,祁佑怔了幾秒,耳尖染了點紅。
他低下頭:“嗯。”
還好夏時今天穿的是那種寬鬆的褲子,他輕手卷起她的褲子。
膝蓋上的傷比想象中嚴重了些。
他開啟消毒水,用棉籤蘸著,小心翼翼地擦拭傷口。
也不知道是心難受到一定程度,忽略了身上的疼,還是祁佑的動作真的很輕,上藥的過程夏時幾乎感受不到疼。
她先是盯著他那隻為她上藥的手看,看了一會兒視線上移到了他的臉上。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他垂著眼睫,神情認真極了。
夏時似乎好久沒有仔細看過他了。
染回黑髮後,他身上的氣質變得沉穩了許多,那種矜貴感也更為強烈了,比起銀髮的張揚桀驁,黑髮的冷感更強,也襯得五官更為深邃。
更像陳嶼說的貴氣小少爺了。
她安靜地看著他,眼神溫柔。
過了不知道多久,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先這樣,我等會兒去找個醫生過來。”
夏時思緒飄回,她看著收拾東西的人,輕聲說:“這樣就可以了,不用去找醫生。”
祁佑自然是不聽,拎著醫藥箱站了起來。
但不等他動,衣服下襬那裡就襲來了一道拉力。
祁佑垂下眼去看,在看到那隻拉著自己的手時,視線稍抬起,落到了她臉上。
女孩仰頭看著他,神情很乖:“我想睡覺了。”
祁佑愣了下,輕聲說:“你睡。”
她眼睫輕輕顫著,微垂著頭:“我想你陪著我。”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說完那句沒多久,躺床上的人就睡著了。
祁佑安靜地看著她,眼神深沉。
夏時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什麼呢?
她看不太清,但又好像看的很清楚。
第一個畫面,是躺在搖籃車裡的孩子,孩子身旁蹲著一對年輕夫妻。
他們的眼神像是在看稀世珍寶一樣,是那樣小心翼翼與新奇。
女人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小寶寶的手指,在感受到寶寶的體溫時,欣喜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笑的寵溺:“對,是我們的寶寶。”
房間裡光影柔和,朦朧間,有一道門鈴聲響起。
室內佈局似乎變了,這時一個小女孩從臥室裡跑了出來,她手裡拿著支畫筆,漂亮的白裙子上全是彩色顏料。
嘴裡喊著“來了來了”跑到門口,踮著腳尖開啟了房門。
門口站著的是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他身上穿著白襯衣,黑色西褲,西裝在手臂上隨意搭著。
小女孩仰著頭,小花貓一樣的臉在看到門口的男人時露出了笑容:“爸爸。”
“哎,”男人應著,蹲下身,“我們夏夏怎麼搞的啊,”他嘴上說著像小花貓,卻已經伸手把女孩抱了起來。
“媽媽呢?”
“媽媽睡著了。”
“睡著了啊,”不自覺就壓低了的聲音,“那夏夏今天乖不乖,有沒有氣媽媽?”
“沒有呢,夏夏可乖了。”
男人笑著颳了下她的鼻子。
“那夏夏自己先再去玩一會兒,爸爸給你們做飯。”
“好。”
小女孩又跑回了臥室,再出來時已經長高了很多,家庭佈局似乎又變了。
這時從門口響起聲音。
“夏夏,走啦。”
“好。”
三個人一起上了輛車。
車裡歡聲笑語,窗外的陽光灑在小女孩身上,她手上的那個紅色手鍊在陽光的照耀下,綴著的小如意鎖油潤細膩。
“媽媽,”小女孩看著自己手上的手鍊滿眼歡喜,“好漂亮的手鍊呀,是給夏夏的嗎?”
“對呀,”女人摸著她的頭,“媽媽希望我們夏夏啊,萬事如意,吉祥安康。”
“萬事如意,吉祥安康,”小女孩並不懂這八個字什麼意思,只是媽媽說的話,肯定就是好話,她重重點了點頭,“好。”
在她應聲的下一秒,窗外的景色忽然就變了。
狂風驟起,烏雲密佈。
她看到一輛大卡車直直朝他們撞了過來。
小女孩嚇得尖叫,她身旁的女人也變了神情。
可哪怕臉色已經蒼白無血色了,還是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