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上弦月,朦朦朧朧地掛在天空,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皇后駕到——”一個太監高唱的聲音。
冰塵在屋內,蹙了蹙眉,“她來做什麼?”
雲舒亦不知,忙迎出來。只見皇后身後跟著一大堆宮女太監,身穿桃紅的對襟裙,群角婉迤,白色腰帶上繫著紅絲絛,上面絡著個鳳形玉佩;桃紅越發顯得皇后膚白細膩,氣質高雅。
冰塵忙下床來迎,“婢妾參見皇后。”
皇后扶她道,“妹妹勿需多禮。”細細打量了下冰塵。嬌襲一身病態,越顯楚楚可憐;彷彿因為受孕更使她消瘦了幾分,臉蛋越發地小了,白得近乎透明。她身上穿著平常衣裳,頭髮也只鬆鬆挽了個髻,腥松之中,帶著嬌柔嫵媚姿態。
雲舒忙去泡茶。
皇后拿眼瞧了瞧雲舒,雲舒泡茶回頭,恰巧見了,忙垂下了頭。心下猶疑,皇后這樣看著自己,是為甚?
只聽見皇后和冰塵閒話家常,皇后忽的說道:“差點忘了呢。”她回頭,“寶菊,把前兒荊國敬上的瓜果拿來。”
八年前,野心勃勃的韓霽在登基的第二年,便開始拓展疆土,大肆向梁國進攻。僅僅兩年,梁國就被夜赫拿下。韓霽並未開城屠戮,只是將梁國願臣服的收為己用,不降服者格殺;梁國皇室男子一律斬殺,以免後患無窮。將梁國的血液全部抽換,換上越國各將,封候封地,直接聽命於韓霽。
同年向北魏伸出魔爪,但是北魏擁有連青城和雲知樹兩名勇將,卻是他們未曾料到的,所以戰火連綿,持續了數年之久。現如今,唯有荊國是獨立國了,越魏之戰也使越國元氣大傷,所以才暫時沒有滅荊之計。荊國惶恐,忙忙地送了眾多東西來奉承討好,結交聯盟,就怕越國會將戰火,延綿到荊國去。
寶菊又命小宮女把幾個籃子提進來,裡面有滿滿的綠葡萄,大的西瓜,還有一籃子一盒一盒的,未知是什麼東西。
皇后說道:“咱們這兒,這些新鮮的瓜果都已經快沒了,那兒卻還多著呢!而且結的又大又甜。那一籃子是進貢的零嘴兒,本宮吃著甚好,恰你又是有了身孕,所以給你點兒,解解饞。”
冰塵福道,“謝謝皇后如此想著婢妾。”
皇后揚了揚手,“不過是一點小東西,何需多禮。哎,皇上妃嬪也不少,可是能平安產下皇兒的,卻不甚多。看前兒肖才人又……”她嘆了口氣,“說來說去,還要怪那盆杜鵑花呢。”
冰塵難過地道:“都是冰塵不好,如果不是我將它送給肖才人……”
“本宮都已經知道了,這不關你的事。”皇后淡淡地道,“只怕是有人想要一箭雙鵰,害了肖才人,又指禍到你頭上罷。”
冰塵只低著頭不語。看來劉貴妃做的什麼事情,皇后清楚地很。皇后又道,“以後行事注意小心點兒,還指望著眾妃嬪能給皇上多生幾個皇子呢。”
冰塵紅了臉,不言不語。雲舒抬起眼,偷打量了下皇后,不知道她這話裡,是不是醋意的成份更多一些。皇后和冰塵漫不經心地談著宮裡瑣碎的小事,道:“說起來,還忘了謝謝冰才人呢。”
“謝我?”冰塵疑惑道。
“就是你贈予本宮的那個薰衣草香囊,”皇后臉上浮起笑意,“沒想到真的十分有效!本宮最近睡眠已經好了。正如你所說的,那個味兒初聞時感到怪異,聞久了,倒覺得十分清爽舒適。”
冰塵笑道,“其實婢妾也不懂這些的,都是她,愛擺弄這些花花草草,使得我也跟著受益了。”她指了指雲舒。
皇后將目光移向雲舒,雲舒低下頭來,福了一福。只聽得皇后說道,“真是生得好樣貌,想是北魏水土滋養,養出的都是你們這些美人兒來。”
“皇后盛讚了。”冰塵謙虛道。“我們不過小家碧玉,哪裡比得上皇后的風華絕代。就是母儀天下的氣度,已叫人過目不忘,何況又是生得這副傾國傾城的模樣。”
“冰才人說笑了。”皇后面上流露出一絲惆悵來。再美的容顏,逐漸老了,對皇帝來講也沒有吸引力了。又說了會子閒話,皇后便道,“天色也不早了,本宮回去了。你好生養著吧。”
“是。”冰塵和雲舒,直送皇后出瑞雪閣來。看著她們浩浩蕩蕩的一隊人去了,方回到屋子裡來。
冰塵道:“倒是她有心,還特特的給我送這些東西來。”她看了看那些瓜果,“看著很好喲,叫她們切幾片來我們吃。”
雲舒出去吩咐了,劉安進來抱了個大西瓜,和幾串葡萄出去。雲舒整著那些零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