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你不是說大院裡有內應嗎,打了半天怎麼不見有動靜。”
白樹坤說:“他……他就一個人,怕是不敢動吧。”
“你喊話,讓他想法開啟大門。”
白樹坤想了想,拿起話筒,衝大院喊:
“院裡的炮手,太君有話,那個人能在天黑前開啟大門,太君賞他房子和地,還讓他當大官。”
大院裡的炮手們聽見了,都沒往心裡去,唯獨賈老四特別的不安,他明白這是白樹坤的暗示,他早想伺機開啟院門,受賞不敢想,尋條生路是真。
天黑下了,日軍點起篝火,士兵圍坐著邊吃邊歇息。
大院的炮手並未放鬆警惕,瞪圓眼睛,盯著牆外。灶房的夥計用大筐抬來新烙的油餅,水桶裡是熱氣騰騰的豬肉燉粉條,兩張條桌放在院地上,炮手們輪流下炮臺吃著。
楊仁德說:“孩子們,受累了,先填飽肚子,等打退了日本人,我給你們敬酒,你們幫我熬過這場災難,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炮手們說:“老東家,打日本不是一家的事,你老放心,我們拚了命也得守住大院。”
楊仁德心裡熱乎乎的,但同時也更加沉重,他看出日本人不會撤走?他唯一的希望寄託在二兒子身上,他知道二兒子聯絡不少人馬,可是一天過去,並沒見救援的人,莫非送信的未找到……他哪裡知道,此時的楊天順正在小河灣解救林小鳳呢。
劉小帽把楊仁德攙回房,又提出突圍的事。
楊仁德未象白天一口回絕,只是說天黑往外衝,日軍暗處,肯定要吃虧。
這時,李九與一個炮手押著賈老四進來,賈老四撲通跪下,說:
“老東家救命。”
楊仁德驚問:“咋回事兒?”
那個早已奉楊天順之命監視賈老四的炮手說賈老四趁人亂之機,想開啟大門,用意何在,不言自明。
楊天福進來,大罵說:“賈老四,你吃裡扒外,還算個人嗎?”
楊仁德問:“老四,你想投日本人?”
一個炮手說:“去年全生堂被封,他從太平鎮回來,二少爺就懷疑他了。”
楊天福踢了賈老四一腳說:“好一個孬種,原來你是回來做眼線的。”
賈老四哀求說:“我……我是讓姓白的逼得沒路了,才為他們做事,老東家,少東家,饒我一命吧。”
楊仁德嘆聲說:“老四,你在大院多年,我對你咋樣,你心裡該有個數吧。既然你上了日本人的船,我不攔你,天福,開門,放他走。”
“爹……”
“聽我的,放了他。”
賈老四磕頭作揖說:“謝老東家開恩。”
楊天福不得不遵從父命,開啟小門。
炮手們咬牙切齒地看著賈老四。
賈老四低垂頭,如喪家犬似的奔逃出去。
白樹坤焦急地盼著,不想賈老四卻一個人跑出來,他又氣又恨讓手下人把賈老四綁起來。
賈老四說:“姓白的,我為你效力,你就這樣報答我?你可真夠意思。”
白樹坤冷笑說:“我留著你,不如養條狗。”
賈老四慘然笑說:“好,你罵得好,我是不如一條狗,媽拉巴子,我賈老四是來世再託生成人,一準還當炮手,專打你姓白的和小日本……”
白樹坤掏出手槍,打了三槍。
賈老四罵聲中斷,倒了下去,他做夢沒想到會得這樣的下場。
第二天,井谷又調來幾門鋼炮,從四面轟擊大院,伴著炮聲,他親自提刀督陣。
大院裡凡是會用槍的男人都上了炮臺,在接連打退敵人數次衝鋒後,二十幾個炮手已倒在血泊中,院內混亂不堪,多處起火。
楊仁德提著大鏡面匣槍,前後院奔波,嗓子都喊啞了。劉小帽隨在後面不住地說:
“老東家,日本人已逼到西牆根下,咱們咋辦好啊……”
楊天福蓬頭垢面跑來說:“爹,子彈不多了。”
楊仁德痛苦地看著遍地瓦礫,碎木,意識到守不住了,他從牙縫擠出一句話:
“套車。”
楊天福驚問:“爹,這個家……”
楊仁德說:“孩子,保命要緊……傳我的話,會騎馬的上馬,不會騎馬的坐大車上,你把炮手分成前後兩撥,保護車上的人,從後門往外衝。”
劉小帽忙去照辦。
楊天福喊來李九,讓李九在前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