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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歲的初中生,用自己創造的拉車方式,跟高頭大馬較起了高低。這真是那個非常時代的非常事兒。
眼下,咱們那些用自己造的遙控玩具車、航模取得科技發明獎的初中生,怎會想到,當年的中學生會有王立群駕轅、同學幫轅的“發明創造”?這可真是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文化啊。
更令人驚心動魄的是,小小年紀的王立群經常“深夜驚魂”!
運磚運到後半夜,孩子們又累又困。拉邊套的同學肩扛著繩子睡著了,一邊似睡非睡地隨車走,一邊似拉非拉的扯著繩子。王立群是駕轅的,他一秒鐘也不敢睡。因為,他如果睡上一眨眼功夫,就可能丟了命!一旦車子遇到土坎,下坎時,車頭如果往下一裁,駕轅的王立群根本撐不住滿滿一車磚的重量,肯定會被壓趴下,這輛滿載磚塊的車就會從他身上輾過去,駕轅人豈不變成肉餅,化為齏粉?於是,當拉邊套的同學睡得迷迷糊糊、東搖西晃不起作用時,幫轅的兩位同學就一邊大喊大叫,一邊拼死向上抬橫綁在車轅上的扛子,於是,所有進入夢鄉的同學驚醒過來,齊心協力幫王立群把車向後掀,車後幫落地,班長又躲過一劫!……
每當遇到這種情形,王立群雙腿發軟,渾身冒冷汗。
但是,車不能停,磚還得拉,王立群駕轅的活兒還得幹。學校等著用錢哪。王立群和他的同學們明白:不管活兒多重,多艱苦,必須咬牙堅持,因為,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失學!
王立群在講經典初稿裡這樣描繪當年做農民工:“每天干完八小時活,我們還得拖著沉重的腳步,步行十幾裡地回家。第二天,另一個班接替我們幹活,我們可以在校上一天課了;但是,第一天干完‘農民工’的活兒,第二天上課,渾身都疼,有時連筆都拿不住。第三天一早,我們又上路了,風雨無阻。”
王立群駕轅的那個時段,正是我在青州雲門山挖魚鱗坑的時段。當時我在益都一中念高中一年級,挖魚鱗坑種樹是我們主要的勞動科目。勤工儉學是那個時期的教育方針。但我們這些縣中學的高中生,挖坑種樹不過偶而為之,主要是“勞動課”挖。像王立群他們這些初中生,怎麼能幹這麼重的活兒,而且一週幹三天呢?真是匪夷所思!所以,我聽到王立群對我講他這做建築小工、當駕轅“大馬”,“夜半驚魂”的遭遇,震驚異常:這樣的事兒,怎能攤到十三四歲孩子身上?太殘酷、太不可想象了!
易中天訪談王立群時,王立群講到當年拉車的經歷,現場好幾位觀眾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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挫折中的磨勵(1)
在百家講壇主講人中,王立群是唯一一位教過小學、中學、大學專科、本科、碩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博士後的教師。
這樣的教育經歷,大概可以申請進入吉尼斯世界記錄了。
王立群還是教過中小學除體育課外所有課程包括音樂課的教師。
這,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是得從王立群自己當年考學的因緣說起。
王立群初中時用一半時間做“農民工”。高中一年級,休學一年,代父盡孝,回到山東故鄉照顧祖父,做了一年農民。鋪下身子幹各種各樣的農活,十六歲的少年,深夜扛著“三八大蓋”步槍,揣著從來不上膛的一粒子彈護秋……
這些經歷越加讓王立群感到學習機會來之不易。一回到學校,他就急切地撲進知識的海洋,爭分奪秒地學,頭懸樑錐刺骨地學。
1965年,王立群高中畢業考試,幾門理科主課:平面解析幾何、代數、物理、化學、俄語,全部100分。
接下來就是對於青年學生來說人生最重要的關口,高考。
那時,有句流行語:“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1960年我高中畢業,高考前宣告報中文系,同年參加高考的哥哥姐姐對我好一頓臭罵:你又不是數理化不好,學“第三類”幹嘛?沒志氣,沒出息,沒前途!我採取“我行我素”的態度回答“我樂意!我喜歡!你們管不著。”我其實有恃無恐,父母尊重我個人選擇且說“行行出狀元”。看來,王立群當年並不喜歡也不樂意搞文學,他打算靠讀高中的優異成績奔理科的錦繡前程了。
時隔七年,小學畢業被打入另冊的命運影影綽綽向王立群招手。
畢業前夕,學校把畢業生招來開會,規定每個考生報考志願的類別:
某同學可以報考絕密專業;
某同學可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