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了?奧斯卡的肢體出現了不耐煩。
她偏著頭,表情認真得一塌糊塗。“你是陌生人。”
奧斯卡差點噴笑。就為了這麼簡單的答案她居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差勁!
“我們怎麼會是陌生人?你瞧,從方才至今我們講了多少話?”
賽若襄沉默不語。他講得又快又急,她不是聽得很懂。
“來吧!你想去哪裡?”他任意改變了話題。
他有百分百的自信能掌握這小女孩。
“找阿東。”
“阿東。”呵呵,事情愈來愈有趣了,水到渠成原來簡單如斯。
他若即若離地和賽若襄並肩齊走,白亮的陽光由他們頭頂潑下,剪影拉長,若仔細一看,可發現奧斯卡的影子下隱約有雙屬於惡魔的翅膀正緩緩舒展——
“少爺,您的茶。”古鐸放下猶冒熱氣的茶,並沒有退下的意思。
綠蔭的鞦韆旁,安東尼意態悠閒地躺在涼椅上,以書本覆住臉。
一大片起伏的光束、由杏仁樹及胡桃樹林中沿灑到他身上,他仍懶得移動。
“小襄小姐今天好像遲了,會不會被什麼事情絆住了?”
安東尼挪了下身軀,不作聲。
“不如小的打電話去問問看,這樣比較放心。”古鐸將托盤擺在胸口,彷彿不經意地說。
“誰說我在等她?”不屑的哼聲從書頁鑽上來。
“原來少爺不急著回義大利是為了陪伴我這老頭子,古鐸好感動。”
“古鐸,你坦白說,銀翼又多跟你饒舌了些什麼?”扯開書,安東尼露出他那巧奪天工的臉,口氣微慍。
“他什麼都沒說,只叮嚀要我多照顧少爺,給您賓至如歸的感覺。”
“這是我的房子,什麼賓至如歸?那個混球把我當成小孩子照顧,他怎麼不替我找個保姆?”出任務就出任務去了,卻到處部署眼線。嘖!
“已經有一個了。”古鐸指著在屋內的鷹眼。
“煩!”他作了結論。
“啊,小襄小姐來了。”古鐸眯起眼,認出遠遠而來的人兒。
“古鐸。”安東尼陰鬱著嗓子。“你似乎閒得發慌?”
“怎麼會呢?少爺,我正忙著侍候您。”他有許多年不曾見到安東尼,他想念他的少爺,即使他的表情經年淡漠,卻只有他最明白他的真性情。“古鐸身體還很健康,經得起站的。”趕他走無非是體諒他的年紀罷了,古鐸明白得很。
“要不是看在銀翼的份上,我會拿你開刀的。”
“少爺抬舉了。”
“我說一句你頂一句,羅唆!”他翻臉了。
最近,他的脾氣像攤曝在太陽下的書,總是一點便著火。
“少爺想必是衝著和小襄小姐一道的男孩生氣,不是老頭子我。”古鐸小聲地嘀咕。
“古、鐸!”雷霆乍起,風雲變色了。
古鐸不敢再輕啟戰端,他從善如流地閉嘴了。
“阿東。”安東尼面前的賽若襄永遠是張潔淨笑靨的臉,她快樂的聲音搖曳而至。
“你又來做什麼?”他粗著嗓門低吼。
古鐸挑著眉悶笑。明明都等人一早了還嘴硬。
賽若襄輕輕搜尋他的眼。“若襄和阿東有約,自然要來啊!”
“你也知道和我有約,現在都幾點了,你竟敢讓我等你!”他的聲音像柴火下悶燒的煙,一個不小心就會令人窒息。
“若襄在路上遇見他。”她怯怯地指著奧斯卡。
安東尼輕抬眉睫,只電光石火閃現。“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人往我的屋子帶。”
“不三不四是不好的意思嗎?”她有些緊張,眉宇經過一絲慌忙。
安東尼回她一瞪,當她是不可救藥的痴兒。
一旁冷眼旁觀的奧斯卡有些看不過去,這男人是天上人物,但即使冠蓋出眾,卻也太過狂妄了。“你憑什麼責備她?”
“你們已熟悉到為彼此出頭的地步了?”風雨隱隱躲在他一剎息偃的怒氣裡。
“我們是朋友。”
“朋友。”安東尼恢復了一貫的從容。“很好。”
沒人能琢磨得出他話裡的意思。
奧斯卡看似清湛的眸老成地晃過陰鷙。
“你跟我進去。”安東尼抓起賽若襄的手,狂傲地走開。
她莫名其妙地被他拖進屋裡去。
“離他遠點!”行進中